指兔为驴!这就是指兔为驴!
    班贺放弃和他争辩这个问题,直截了当:“去尘,你在玩什么把戏?”
    顾拂撇撇嘴:“你看,我说它是驴,它就是驴。这世上有很多事,只要一张嘴,就够了。”
    班贺似乎有些明白,不在意笑笑:“事实不会因言语而改变。”
    顾拂晃了晃修长的食指:“事实,不重要。”
    班贺道:“你我问心无愧,不就好了?”
    顾拂哈哈大笑:“恭卿,钦天监上报的事,被人拿去当做武器,可比你的铳炮厉害多了。你的铳炮用在战场上,还要精心制造火药、炮管,培训一个熟手。而那只需要几句话,就能在官场上杀人于无形。”
    班贺嘴角的笑淡了些:“的确可怕。”
    顾拂面色一冷:“一场死了数千人的旱灾,他们看不见死去的百姓,眼中只有天灾是警示。恭卿,他们根本不是冲着陆将军去的,而是冲着华太后去的。”
    “知道。但知道又能怎样?”班贺翘着嘴角。
    顾拂道:“他们在找奸臣,其实他们已经找到了。只是装做没找到,好让自己的行事显得不那么刻意。”
    班贺深吸一口气,笑了出来:“都那么用心了,我怎么好意思不配合?只好,等他们装够了,到时候去监牢里走一遭。”
    他语气平淡不以为意,顾拂笑不出来:“你可知道,要如何平息天怒?”
    班贺注视眼前不知外界风云变幻,只知埋头苦吃的灰兔,平静道:“左不过,送两颗人头祭天。”
    第285章 奸臣
    “你就这样的反应?”顾拂也无奈,要真有人跳出来指着班贺叫奸臣,班贺神仙难救。
    “倒也不一定到那一步。”班贺目光轻飘飘望向顾拂,“事情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
    顾拂忍不住好奇:“怎么说?”
    “你眼里看着天,看着朝堂,怎么就不往中间看一看?”班贺抬手往某个方向一指,顾拂顺着他的指尖看去,隔着千家万户,层层高墙,那里坐落着皇城。
    班贺说道:“这是天灾吗?这是华太后与宁王在斗法,华太后如何会让天灾是上天警示坐实?”
    他是满朝文武皆知的太后宠臣,一旦他被打做奸臣,虽会有人为华太后辩驳,她是被奸臣所蒙蔽,一时不察,才会纵容奸臣横行,但往后华太后将在朝政中再无话语权。
    皇帝明明那样排斥太后,却一改之前的态度,对太后毕恭毕敬,当真一点儿自己的心思都没有吗?
    宁王知道能用这些招数逼迫名不正言不顺的太后不再干政,皇帝难道不知道?与其让宁王用这招对付太后,不如留着自己用。
    宁王已经展示了他在朝中的号召力,皇帝打着驱虎吞狼的主意,怎么可能留下宁王这个更大的威胁?
    顾拂愣愣看着他,忽然闭眼往自己脑门上拍:“我这脑子!”
    他连拍好几下:“我自诩聪明,看透了朝中事,却没想到这一层。恭卿,还是你聪明。”
    “我不是聪明,我是比你更了解华太后。”班贺悠悠捡起地上的白菜叶,喂到灰兔嘴边,“太后并非寻常女子,她的心性比她所表现出来的,强硬很多,也智慧很多。”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必为你担心了。”顾拂松了口气般起身,拍了拍手,“易凡易俗,煮饭,一会儿班尚书留在这儿吃。”
    班贺刚站起身,顾拂又蹲下一把揪起地上的灰兔:“来,再炒个兔肉给班尚书加餐。”他摸出一把剪子,“恭卿,我去宰兔子,我在东南角种了点薤白,你看着剪些,再做一盘薤白炒蛋。”
    班贺捏着被塞到手里的剪子:“……”
    该说不说,自己剪的薤白确实很香。
    吃完饭,顾拂送班贺到门外,班贺回头请他止步,不必再送。
    顾拂一袭道袍,出尘的面容仿若谪仙,面上挂着诚挚的浅笑,双目清明,言语间透出郑重:“恭卿,祝你,近道无魔。”
    班贺笑笑:“顾道长也是。”
    顾拂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翠绿小葱:“来,这是给你带回去的薤白。”
    班贺低头,看着那把小葱,久久无言。
    晚上陆旋和孔泽佑也吃上了新鲜的薤白炒蛋,香得多吃了一碗饭。
    自从华太后让皇帝大婚亲政后,她的身影便再未出现在早朝上。
    这日一早,进入文华殿的朝臣们见到的不仅是上座的皇帝,还有一旁垂着帘幕的太后。在场者无不心中一惊,却碍于在朝堂上,不能大声喧哗,却止不住交头接耳左顾右盼。
    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皇帝率先开口,提起前几日的政务,点名官员回答事情进展,有华太后镇场,回话的大臣都紧张了不少,但问过几句话下来,华太后没有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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