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多智,近乎于妖!”
山羊谋士攒得死紧的眉头一动不动,一双眼睛也同样直直看向祁国公。他已经阅过昨日朝堂大礼辩的所有记录,当时看着那一句句对峙,只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高山仰止。
可其中一位是年近八旬治学一辈子的大儒,另一位却是——
却是才二十四岁的探花郎!
二十四岁!
山羊胡子狠狠一战。越是能看懂其中一次次交锋的人,越能感觉到恐怖。而这种恐怖,此时被祁国公一字字吐出。
此人可怕,近乎妖孽!
窗外,越来越紧的北风吹动枯木,发出呜咽之声。
祁国公苍老的声音喃喃道:“如果阿九还在,如果他还在!”说着咳嗽不止,好似一下子老迈,撑着书案嗽。
祁青宴脸色再次刷白一片,甚至忘了第一时间上前扶住祖父,直到看到山羊谋士给祖父拍背,他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
祁国公慢慢止住了咳,他摆了摆手。
祁青宴和山羊谋士退回座位前,恭敬地望着祁国公。
祁国公上前,推开了窗户。
顿时北风呜咽之声大作,枯枝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祁国公慢慢看向屋内的人,一字一句道:
“这样的人,得死。”
话落,“砰”一声。
脆弱的枯枝折于北风中。
“国公爷?”山羊谋士上前,眉头依然死死攒着。
宋晋要是能死,他们早就动手了。可宋晋不光是一个人,他还是明珠郡主的郡马!他后头站着的是仁宗帝唯一嫡出血脉明珠郡主,是仁寿宫太后,是文臣之首内阁阁老赵廷玉!
祁国公慢慢笑了一声,带着嘶哑,如同山林中的枭。
“任何正常人都不敢动宋晋,可别忘了,这世上,还有疯子。”
这日书房议事,他第一次看向了祁青宴。
祁青宴却茫然得很。他们祁国公府都不敢杀的人,这世上除了殿下和陛下,还有谁敢!疯子?谁、谁啊!
祁国公失望地收回视线,看向山羊谋士。
山羊谋士眉头一下子攒得更紧,然后慢慢松开,笑道:“国公爷高见!”
祁国公又咳了一声,道:“合祁、许两家,都按不住的人,疯起来连自个儿的亲爹亲哥哥都敢杀的人,这样的人,早就视咱们这位一意推行土地清丈的宋大人为眼中钉了吧?”
山羊谋士笑了:“千里之遥,他都能如此巧妙做掉徐义山,如果——”
祁国公接话:“如果把他放进京城,会怎样呢?”
“真是让人期待呀!”
*
另一边,宋晋才送了大儒王桢,就得到消息:陛下宣赵阁老进宫,咨蜀地事。
时安紧张得看向宋晋。
才结束了大礼议,虽然陛下始终未发一言,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会儿陛下必然心中不痛快。
今日这样大风又冷的日子,陛下竟传年近八旬的赵阁老进宫!名义还是颇为棘手的蜀地土地清丈.....
蜀地土地清丈的阻力巨大,对抗当地三大家族,他们这边能够依仗的只有陛下的支持。
毕竟陛下再怎么不喜赵阁老,国库需要银子,东南如果说目下还算平稳,可北地狼王俺达贡的威胁从未减弱过,这些都需要银子。
以前祁国公一党倒也能帮陛下收上来银子,但相应的却是反民动乱。一度让倭寇坐大,登岸屠杀。一个重要的事实,是倭寇队伍中一半都是大周人。
这种情况一直到宋晋为先锋的赵党接手才好转。这是情形才好一些,陛下就好了疮疤忘了疼?又开始替祁国公一党,阻挠土地清丈了?
时安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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