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晋依然是没有表情的脸,淡淡的声音:“宋晋,字子礼,户部左侍郎。”
宋简只觉得整个天地在这一瞬间都在翻转,转得让他站不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的。
等到他终于按捺下这种眩晕,重新看清眼前这个人的时候,他觉得他那颗跟死了一样的心脏在狂跳,他引以为傲地自制力在这种狂跳面前简直好像一个笑话。
跳得他额际有了冷汗,跳得他手脚冰冷,控制不住哆嗦。
“你——”宋简再次开口。
宋晋轻声:“晚辈为蜀地土地清丈而来。”
不知哪个字彷佛针一样,扎得宋简整个神经都是一跳。宋简苍白的手克制地攥着手边的茶碗,慢慢道:“是了,土地清丈。”
他看向宋晋,很突兀道:“你怎么不喝茶?”
宋晋并没有动手边的茶碗,答:“晚辈不渴。”
不管是时安还是管家都是眼皮子一跳。两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宋简。
没有想象中的爆发。
宋简脸上画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他轻声道:“我也是。”说着他端起茶碗,慢慢喝了一口,才把话说完:“我从不喝别人家的茶。”
“晚辈不是。晚辈只是,不渴。”
花厅里一时间静极了。
谁也没有想到安静过后,宋简的话是:“你怎么不喝茶?”
时安:......
他终于亲眼见到这位宋家主发疯呢。
宋简又喝了一口,看向宋晋:“不喝茶,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小心翼翼地,试探。
让宋简身后的管家再次一惊。他没有想到,接下来自己会更震惊。
闻言的宋晋起身,“如此,晚辈告辞。”
说完一礼,竟然真的带着人离开了。
作为宋简身边的管家,忠叔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此时看着宋晋离开的背影,震惊了。
宋简目光始终看着宋晋背影,直到宋晋转过花墙,他突然站起来,快步追出了花厅的门,又骤然停下。
管家抱着大氅跟上。
宋简立在寒风中,苍白着一张脸。
管家把大氅为家主披上。
宋简开口了:“你,放下所有事,马上让人去荆州,查——”
说到这里宋简苍白的面皮都在抖。
“查宋晋的——母亲,事无巨细。”
如同泣血的声音。
管家一凛,立即去办。
宋简始终站在原地,大氅下整个人都在颤抖。
京城所有人都在等这场会谈的结果,虽然都知道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到底能坏到什么地步,还是让人期待的。
祁国公府书房里就坐着期待结果的一群人。
此时听到来人回话,祁青斌直接笑出了声。
“等了快两个时辰,进去不到一盏茶就出来了!哈哈哈哈,这真是今年最好看的笑话!”
祁青宴也笑向祁国公道:“祖父这下子可以放心了,让孙儿说,祖父也不必这样亲自盯着了,该好好歇息才是。”
祁国公一张深沉的老脸上神色也松了松。
一旁山羊谋士捋着胡子道:“只等蜀地清丈彻底一停,属下就立刻让咱们在两湖和两江的人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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