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婚后徐音尘一次次的袒护卫如黛,才叫徐夫人越发不喜这个儿媳妇。
“没有,我前些日子识得一位神医,想着给如黛看看,那神医说如黛身子虚弱,我便想着多炖些补品给她补身子,但她不乐意吃。”徐夫人说一半遮一半,只说对自己有利的话。
徐音尘并不晓得其中关窍,便说:“劳母亲费心,如黛她不重口腹之欲,许是先前吃得腻了,待过些日子再说吧。”
徐夫人手中的锦帕都被揪得皱巴巴,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场面有些尴尬时,门房急匆匆来禀,“夫人,卫家闯进来了!”
“什么?!”徐夫人脸色骤变,手指紧紧地掐住椅子把手。
徐音尘站了起来,训道:“什么叫闯进来了?卫家乃是姻亲,还不快请进来。”
门房进退两难,那卫家的架势,可不就是“闯”进来的吗?
不等门房开口,卫大夫人疾步走了进来,“不必请了,我们不请自到。”
徐音尘快步上前迎接,往后一瞧,才明白门房的意思。
卫家人竟全数到了,卫大人,卫大夫人,还有卫如黛的几个堂兄弟都来了,还有护卫十几个人,浩浩荡荡,个个气势汹汹。
徐音尘心中打鼓,连忙见礼,“伯父,伯娘,舅兄,发生何事了?”
卫大人先开口,语气里有些惋惜,“正则回来晚了,你若是早半日回来就好了。”
徐音尘皱眉,一头雾水,“伯父这话是何意?”
卫大夫人才见过如黛的惨状,可没什么好脾气,怒目瞪着徐音尘,“我今日来,是问你讨要我的如黛,如黛呢?”
徐音尘拱手回:“伯娘,如黛去了燕王府,一会就回来了,你们先坐,喝盏茶,我这就派人去瞧瞧。”
卫大夫人甩袖,冷声道:“哼,你们家的茶我可不敢喝,你也不必派人去瞧,如黛不会再回来了。”
“您这是何意?”徐音尘心里头慌了起来,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他不可控制之事。
卫大夫人的目光越过徐音尘,冷冰冰地盯着还坐在椅子上的徐夫人,“你应该问问你的好母亲,为何要在如黛的饮食中下毒!”
“下、毒?”徐音尘不敢相信地回头看着徐夫人,“母亲?”
“我没有,”徐夫人终于坐不住,站了起来,“我何曾给她下过毒,你们岂能污蔑于我。”
“你从方士手中买来的偏方,偷偷地下在如黛饮食中,致使如黛血崩,你这不是下毒是什么?婆母谋害儿媳,我要去京兆尹告你们徐家!”
卫大夫人才说完这句话,正好徐家二房三房听见动静赶了过来,全部落在耳中,前厅围了个水泄不通,皆是不明所以地看着徐夫人。
“血崩?”徐音尘脚步踉跄了下,急匆匆走到徐夫人跟前,“母亲,这是真的吗?您不是说从神医那拿来的补药吗?”
“我……”徐夫人嘴唇微颤,握住徐音尘的手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是有意的。”
那方士明明说过没有任何隐患,她怎么晓得一剂药下去,却让卫如黛血崩了呢?她虽然不喜欢卫如黛,可到底是自己儿媳,她没想过害卫如黛。
“所以是真的?母亲,您糊涂啊!”徐音尘失望至极,又扭头几步走到卫夫人跟前掀袍跪了下去,“伯父,伯娘,都怪我不好,没有看顾好如黛,你们要如何责罚,我甘愿领受。”
“责罚?”卫大夫人眼眶含泪,“当初你来卫家求娶时信誓旦旦定会让如黛一生无忧,这才成亲多久,我好好的闺女,被你们徐家害成什么样了!”
“她父亲新丧,又才小产不久,身子虚弱,你母亲就日日叫如黛站在廊下立规矩,数九寒天,我的如黛耳朵都被冻烂了!”卫大夫人说着,心疼地站都站不稳,还是卫家少夫人上前来扶着她。
“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的少夫人能叫冻烂耳朵!枉你们徐家还是名门望族,就是这样糟践儿媳,早知如此,我就是养如黛一辈子,也不会答应将她嫁给你!”
“伯娘,我不知此事……”徐音尘光是听着,已经心如刀割,“伯娘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哪里舍得让如黛受苦。”
“好,你外出办差,说不晓得,我勉强相信你,”卫大夫人指着徐音尘质问,“那让如黛学刺绣,扎得她手指上都是血洞你知道吧?让如黛学煲汤,烫伤了她的手你知道吧?”
“怎么着?徐音尘,你们徐家没有下人是吗?非得逼着如黛去做下人伺候你们才甘心?如黛出阁之前,我都没舍得让她做这些,枉我还觉得你是个好的,劝着如黛柔顺,侍奉婆母,谁知你们却变本加厉,是当如黛父亲死了,就没人为如黛撑腰了吗?我还没死呢!”卫大夫人嗓音尖利的让在场诸位沉默了,大气不敢出。
徐家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晓得怎么就闹得这样大了,看卫家的样子,像是要和徐家撕破脸皮。
“伯娘明鉴,我万万不敢这样想,我爱惜如黛还来不及呢,”徐音尘跪得笔直,“我做得不够好,伯娘要打要骂我都认,往后我一定改,伯娘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即便这都是徐夫人做下的事,可徐音尘总不能推母亲出来挡刀,只能全都应下。
徐夫人听见这话却不乐意,上前几步道:“谁家做媳妇的不用伺候郎君,侍奉婆母,如黛自嫁到我们家来,睡到日上三竿,女红刺绣不会,煲汤茶点不会,哪个做儿媳妇的不受点委屈,偏她特殊?”
徐夫人从前就是这样过来的,从没觉得她要卫如黛去学女红,学下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语气也理直气壮。
“母亲!您别说了。”徐音尘回头哀求徐夫人,她此时说这话,只会叫事情越来越乱。
果然,卫夫人听见这话气笑了,“如黛的父亲乃是为国捐躯的二品大将军,被皇上钦点葬入皇陵,他独有这么一个心尖上的闺女,就是皇子妃也做得,凭什么嫁给徐音尘一个才入仕的小官来受委屈?当初若不是你们徐家板上钉钉说要对如黛好,你以为我们愿意将女儿嫁给你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