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杜中宵才带了陶十七和十三郎来,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到了齐孔目的棚子里。
齐孔目急忙上前行礼唱诺,把早上张都监到来,如何处置梁都头等人,说了一遍。
杜中宵听完,淡淡地道:“那个梁都头自己作死,怪得谁来?孔目,这处货场,可是知州相公极在意的事情,半点马虎不得。十天之后,必须一切准备完毕。如若不然,商人从北地贩了毛皮来,却无法硝制,事情便就办砸了!那个时候,孔目的下场,只怕也比梁都头好不了哪去!”
齐孔目吓得一激灵,急忙拱手道:“一切遵签判吩咐,小的定不辱使命!——不过,签判看那些留在这里的厢军,多出工不出力。他们都是军汉,打骂不得,小的有心无力啊。”
杜中宵道:“昨夜我禀明相公,从军资库里借了些钱粮来,供你使用。你把人员编排整齐,每日里按着出力多少,分为三六九等。做得好的,有肉吃,有酒喝。做得不好的,只能吃饭。孔目,管人不一定非要打骂,只要奖惩分明,一百多人还管不好吗?”
齐孔目称是,谢过杜中宵。这一百厢军,杜中宵是当作货场的普通工人用的,并不是杂役。在这里做活,管吃管住,还会发工钱,以奖励为主,只是被梁都头那个蠢才搞坏了。
第15章 初具规模
在使院都厅处理完了公务,杜中宵走出门来,迎面撞上知录沈士龙。沈士龙与杜中宵差不多,本身是京官,官称便就成了知录事参军事,其实职责与录事参军并无二致。便如杜中宵,因为是京官,官称是签书判官厅公事,实际做的还是判官的事。
行礼毕,沈士龙道:“签判料理完公事了么?不如一起出去饮杯酒。”
杜中宵道:“我要到寿宁坊去看一看,还是改日。——知录有何事,尽管直说。”
沈士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现在正是收缴秋税的时候,数目报上去,转运使司便要调粮。永利监那里存了几十万斤盐,实际无用,却在账上。签判若不帮着销了这笔账,只怕本州的粮调出去,到时钱粮不足,许多麻烦。这是我们州院和使院共同的麻烦,还望签判关注一下。”
杜中宵道:“我在寿宁坊建了一处毛皮货场,若是顺利,永利监的盐都可以用起来,知录不必为此事操心。几十万斤盐听起来不少,其实不足万贯,并州大州,不致伤筋动骨。”
沈士龙连连摇头:“话不是这么说,万贯可不是小钱,几千石粮呢。州里军兵众多,一旦缺粮,不知就闹出什么事来。签判,等到闲了,我们一起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