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大宋

风雨大宋 第33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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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公事,陈勤道:“这几年,官人官位高了,许多事情就不如从前那样知道得清楚。我在河东路的马监这些年,从河曲路运不少好马来,几年时间育出了几个好马种。现在几处马监,正想着把那马种引进中原,是以调我回来。不过中原的几处马监,能留多久,实在说不好。”
杜中宵道:“你这就说错了,只要中原能养马,中原的马监就不能够少了。京城禁军用马,还是中原来养最好,边疆运来路途太过遥远。”
宋朝的国策,京城禁军要与地方军队抗衡,人数必然不会少。中原能养马,他们用的当然是就近来最好,仅省下的运费,就足以支撑几处马监。当然以后马监必然会被裁减,有了西北养马,外地禁军就不需要中原养的马了。有了马种交流,马的质量也可以稳定。
更重要的一点,随着铁监制的机器农具推广,中原对大牲畜的需求远大于以前。两湖的牛,西北的马,现在都有广阔的市场。不过,这些大牲畜总要有地方品种,外地输入的只能够作为补充。
杜中宵对此还是很清楚,西北的大牲畜,最重要的是保证品种来源,还有军队所用。民间用的大牲畜,要靠中原慢慢培养出适合地方的品种,自己养殖。与牧区比起来,只要发展正常,农耕地区的牲畜保养量大得多。牧草比不过草原,农耕地区的精饲料却不是牧区比的。
说着这几年的近况,看看过了午后,杜中宵道:“我们出去找个酒店,饮两杯酒,说说这两年的事情。为官多年,越来越想念你们这些旧人了。对了,十三郎也在京城,我派个士卒,把他唤来。”
陈勤自然答应,随着杜中宵,出了御史台。
两人沿着御街西边而行,到了铁屑楼,杜中宵道:“这也是京城名楼,离着我家最近,却还没有进去过。便在这一家吧,看看到底如何。”
两人进了酒楼,一个小厮引着到了二楼临街的阁子,问了酒菜,自己离去。
酒菜未上,十三郎便被杜中宵派去的士卒引着,找了过来。进了阁子,与陈勤相见大喜,猛地抱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他们是在亳州时多年的交情,非是寻常人可比。
分别落座,酒菜上来,杜中宵道:“我们多年未见,且饮一杯酒,说些闲话。”
饮了酒,十三郎道:“前些日了得了哥哥的信,说是要调到京城来,我便时时等着。许多日子,终于是来了!想起当年我们在亳州的日子,许多事情还历历在眼前。”
陈勤道:“是啊,那个时候随在官人身边,什么事情都不想,哪里会想到有今天。”
杜中宵道:“都是各人缘法,又有什么稀奇?你们有今天,是自己本事。”
十三郎笑道:“我本是乡间种田郎,若不是遇上官人,现在依然面朝黄土背朝天,哪里会有今天的日子!官人于我们,实在有再造之恩,又何必客气!”
陈勤听了笑道:“是啊,若不是遇上官人,我们哪里有今天的日子。官人生性谦虚,从不居功,我们是知道的。来,且饮一杯,敬官人仕途享通!”
说了几句闲话,杜中宵道:“自回到京城,你来拜访两次,都是匆匆而过。说起来,我们许久没有在一起说话了。在京城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十三郎道:“现在军校里面,能有什么好与不好?每日里教教学生,我都闲散下来了。”
陈勤道:“狄太尉带了许多京城禁军去西北,要与党项作战,为何没有带你?”
十三郎道:“不只是没有带我,这次进攻灵州,河曲路到京城的人,基本都没有带。他们眼里,总觉得官人在河曲路的军功出于侥幸,若是他们作战,打得还要漂亮呢!”
杜中宵摇了摇头:“为官做事,最怕有攀比之心。若是镇戎军的人真这么想,初期作战只怕是要吃苦头的。不是河曲路的人能打,而是打了那么多仗,有话多经验,对于军队来说是难得的财富。不吸取前人的经验,一切从头来过,就是痴了。”
这两人都是多年随在身边的,杜中宵说话没有顾忌。自从军队整训,京城禁军调了许多河曲路的人进京,基本闲置。因为派到其他军队之后,矛盾重重,最后绝大部分进了军校,或者为殿前司班直,基本不再带兵。此次西北作战,不要说十三郎,就连姚守信都没有带。
对这一点,杜中宵非常不满。只是身份所限,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坐观成败。
全军整训后,军队都换了枪炮,使用了新的操练方法。但到底如何作战,却有不同意见。旧的禁军军官,绝大多数认为,换了新式武器之后,还要依照从前的作战方法。河曲路的战法,太过于教条,而且对于低级军官和士卒要求太高,不适合禁军使用。
河曲路的战法当然不教条,最大的问题,是对将领和士卒的知识要求。随州练兵的时候,军官是从十几万人中挑出来的,学习知识比较快,没有出现大的问题。禁军却不同,军官还是原来的军官,只是入学校训练。他们很多人字都不识,又不能淘汰,当然无法与河曲路原来的军队相比。
这个问题,杜中宵等原来河曲路的军官看得明白。只是现在的朝廷,出于种种原因,并不想听他们的意见。河曲路的军校还好一点,注重知识,淘汰率较高,宁缺勿滥。京城学校不同,对于入校的学员要求最高的是军姿军容,知识教授放得很松。在其他官员的眼里,京城军校出来的,往往军姿很好,阵容整齐,可谓强军。
有什么办法呢?杜中宵也不能说什么,只有事实才能教会人。
第34章 大势
听着十三郎说起京城军校和禁军的事情,杜中宵不由唏嘘。自己在河曲路,连战连胜,立下了无数战功,却并没有让将领们信服。杜中宵定下来的制度,与以前的军制完全不同,那些带兵的将领,觉得处处不舒服。倒是狄青,努力依托原有体系,吸取新的军械和制度,让军中将领觉得习惯。
河曲路的人员进入京城后,大多都做了教官和闲职,不再带兵。整训后的禁军,其实与原来的河曲路军队根本不同,很大程度上是换了火器的原来禁军。
杜中宵饮了杯酒道,道:“河曲路兵马当年所向无敌,除了火器,还有新的军制。军队换装火器容易,要想改变军制,实在是难上加难。且看这次他们进攻党项如何,如果作战不利,必有波澜。”
十三郎道:“是啊,我们这些军校里的教官,日常里也是这样说。不怕官人笑话,许多人还盼着狄太尉作战不力呢。自从河曲路大胜,我们这些人调来京城,可是被压制得苦了。”
杜中宵道:“狄太尉作战不力有可能,要想败可就太难了。现在朝廷与党项的实力对比,根本不是十年前可比。就是纯以国力去压,党项也支撑不住。你们也不要觉得委屈,这样大一个国家,有许多地方需要平衡。若是用了你们,原来的禁军将领哪里还有出路?总要真正碰了壁,朝廷下定了决心后,他们才能真正去学习。且做且看吧,官场上面,哪里能够一切顺风顺水。”
十三郎叹口气:“官人,大家在河曲路时,可是连番大胜,心气正高的时候。结果来了京城,事事不顺,一下就是好几年的时间,有些怨气也属平常。”
杜中宵道:“我自然明白。不过,你们也要反过来想,原来的营田厢军本就不是正规军,若不是赶上好时候,加上契丹和党项对我们不熟悉,你们也立不下那么多战功。”
陈勤道:“是啊,契丹和党项又不是傻的,只要知道了我们是如何作战,自会防范。”
十三郎道:“他们防范又如何?当年我们获胜,靠的可不是侥幸,而是实实在在战场上胜了他们!”
杜中宵笑道:“话是不错,可当年的获胜,总有侥幸的地方,不必过于放在心上。党项不论,本来就是靠着地理,朝廷进攻不便,才突然崛起。契丹不同,到底是大国,当时一战灭其国主,纯属幸运。自从契丹国主突然死亡,后事没有安排,两帝并立,已经打了四年。这四年时,听说其习惯了用炮,虽然没有本朝的厉害,却不可小视。”
陈勤道:“我在河东路的时候,听说契丹那里,攻守已经易势。原来是耶律重元军攻儒州,现在却是耶律洪基军进攻奉圣州,而且攻势很猛。”
杜中宵点头:“奉圣州古之涿鹿,是战略要地,那里有一场大战也是平常。双方本是一国,两者争立,契丹国内的许多势力旁观。总地来说,契丹国内支持耶律洪基的人多,支持重元的人少。如果耶律洪基占了上风,战事很快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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