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熙语很开心,谁会不为这样的看重开心呢?六百的聘礼在首都也是很高的,也幸好韩宥是个领了十年津贴的人,而自己也是个会存钱的小富婆。
她打趣,“你放心,我的嫁妆也不会少的。”然后也学着韩宥那样凑近、压低声音,“但都是我的。”
韩宥摸了下她的头,“婚宴我准备摆二十八席,每张桌子都定四荤六素一汤。”
祝熙语这会儿有点惊讶了,素菜还好,刚过丰收季,在村里凑凑就成,但是荤菜?村里不发票证,韩宥在部队估计也不会专门留太多,“有票吗?”
“我准备今天去省城打结婚报告,省城、汉台、西岭这边都有些战友,我去换点儿。”
祝熙语听见他说就知道他是要落人情,既然已经知道他的重视,就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他的人脉,“不用那么多,荤菜有两个就好。”她顿了顿,“我知道你的心意的,但我们还要一起走很多很多路,我不求这一时。”
韩宥庆幸他这趟探亲及时,才没错过这样的好姑娘,这件事昨晚韩家长辈也劝了他很久,“我懂你的意思了,我尽力筹吧。别担心,你只要好好做新娘就好。”
祝熙语想起自己还剩了差不多四年份的肉、油票,示意韩宥等等,自己跑回房拿出自己分散在各处的票,悄悄塞到韩宥手里,“这是我下乡之前特地和人换的,你先拿去用吧。”
韩宥低头打量手里厚厚一沓票,似乎看见了祝熙语是如何忐忑着收集票证为自己下乡做准备的。既心疼本该被爱着的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又自豪她的聪明和周全,这些票足够保证她在乡下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更多的是感动,她就这样把自己以前为自己做的未来几年的保障塞进了他的手里,沉甸甸的、柔软的。
他将票齐好又放回她的手里,认真地看着祝熙语,“即使是我,你也不要轻易交出自己对于未来的保障。”
祝熙语哪能不懂这些呢?这些年里她最懂、最擅长的就是自保,愿意把这些给韩宥也是确信自己即使没有这些票也能过好。她已经开始恢复给报社寄稿,报社编辑和她合作多年,明白她的困难,这几次寄稿费时会特意换些票证给她,她这个月都没用到首都带来的票。
她的心里软软的,顺着韩宥的意思将票放进口袋,“要是你那边不够了,就来找我。”
韩宥点点头,目光里的柔意都要溢出来,“我这次去省城,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婚礼上想穿什么?我给你扯大红色的布还是军绿色的?”
祝熙语想了想,“红色吧。”这样高兴的事,红色更喜庆。
韩宥又从口袋里拿出昨日韩明成看好的日子,“都有些急,你选两日,一日定亲、一日结婚。”
祝熙语听出他的疼惜和愧疚,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没事的,是我愿意的。”她还是没好意思再说那句想和他早点回部队的话。
她看了看日历纸上被圈起来的数字,都在下周,她没扭捏,韩宥问她就是为了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五叔在十月初二下面划了两条线,正日子就选这个吧。至于定亲,选最早这天吧,中间留多一点时间,叔婶们替咱们打理这些肯定很累。”
韩宥凑过去看了一眼,祝熙语选了10月24号,农历九月二十九为定亲日;10月27日,农历十月初二为正日子;后者正好是周六。他很满意,补充,“结婚了我还能在家里待五天。”
祝熙语避开他越发幽深的眼神,“你今天就去省城吗?”
韩宥听见正事也不闹她了,这样隔靴搔痒难受的是他自己。“对,我想要快点打报告的话,就要去一趟显城军区。顺利的话,我回到部队报告就能下来了。”他顿了顿,“我回去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请几天,回来接你。”
祝熙语摇头,她从首都来西岭路上用了差不多四天,她已经不害怕出远门了。况且去韩宥那里只用两天半,“我自己过去好了。你今年已经请完了假,而且你才刚上任不到一年,还是别漏错处给别人了。”
她见韩宥紧蹙着眉毛,一副不认可、很担忧的样子,站起身,“好啦,这件事就这样说好啦。你不放心的话,算着时间让我休假那天到,你来火车站接我。”
第25章 乱套
等韩宥离开后,祝熙语回房写了三封信,分别向杨姨、赵韵和尹聪、潘家表哥表姐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婚事。这几日她打算去趟公社,电话里不能说得太多,详细些还是要靠信。
写到第二封的时候,许之桃怒气冲冲地打开了门,“祝熙语,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祝熙语因为她突然的大吼吓了一跳,钢笔划破了信纸,她的信白写了。她觉得许之桃真是莫名其妙,自己还没来得及和她算乔淮娟的账呢,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祝熙语将信纸倒扣在桌上,收好墨水和钢笔,“你这人未免太莫名其妙了。先是污蔑我夜不归宿,又空口白牙说我赶尽杀绝,你总是刷新我对你底线的认知。”
今天是休息日,知青点的人听见动静都围了过来,简静秋见两人剑拔弩张,连忙拉架,“都是一个院子的人,有话好好说。”
许之桃冷哼一声,“什么一个院子的人,假凤凰眼见着就要飞上真枝头了。哪是我们这些泥腿子攀得上的?”
祝熙语冷笑,“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这样阴阳怪气的。我自认没有招惹你,你却整日找我的不痛快,真以为第一晚我说的话是逗你玩的吗?”
许之桃想起那夜她们的对话,梗着脖子,“所以你承认了吗?承认是你让书记和队长找我的。”
祝熙语听见她的话,看见她心虚的表情,突然想起了这些日子被她遗忘的事,原来如此。“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她挑了挑眉,“再说了,书记和队长一向公正,找你是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想不清的话,不如说出来,让大家替你断断案、出出主意,免得你在这里胡乱攀扯。”
萧可从许之桃一下蔫了的表情猜出来这其中一定有事,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呀,我们都在呢,你要真受委屈了,我们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许之桃能怎么说?她握了握拳,此事已经无力回天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指着萧可,“别以为你假好心别人都看不出来。写给方朔那么多信人家回过你吗?当谁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呢?”
萧可又气又急,简静秋赶紧拉住她,“好了之桃,别说了。”
没想到许之桃就和疯了一样,又对着简静秋开火,“知青院最恶心人的就是你,假惺惺。整天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其实嫉妒别人长得比你好嫉妒疯了吧。”
史胜大喝,“闭嘴!”
许之桃冷笑,“认命了?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活在自己逃不出去的地方什么感受?”
史胜脸都白了,但竟然没有反驳。简静秋见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冲上前狠狠给了许之桃一巴掌,“你这个疯子。当别人都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吗?未婚先孕的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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