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想跟路京棠探讨自己不占理的事情,清了两下嗓子,在大厅里打量。
看花瓶,看绿植,看摆件,就是完全不看他。
路京棠看她盯着那个花瓶看了半天,问:“是觉得这个好看吗?”
温灼华实在是没什么欣赏的能力,她就是实打实的务实派,但还是礼貌地夸赞了一下:“还不错,只是看上去略旧了一些。”
她还挺疑惑,这酒店这么贵,就不能买点新的花瓶换换吗?这花瓶,看上去怎么都有些年头了吧,而且上面还有一些破碎的纹路。
不如她宿舍里9.9包邮的纯透明玻璃花瓶。
在心里刻薄地点评完毕,温灼华心满意足直起腰、转身往前走。
刚走没两步,就听身后有一个女孩子惊喜不已的声音,还不忘有素质地刻意压低音量:“快看,亲爱的,这个花瓶是不是去年我陪你去那个拍卖会,最压轴那个宋代的官窑青釉?卖了多少钱来着?”
男人回答:“三千万。”
“太美了,这温润的颜色,这恰到好处的痕迹。能把这样的花瓶摆在大堂里,也就是路家有这样的财力了。”
温灼华:“……”
路京棠散漫地问:“怎么了?”
“是宋代的吗?”温灼华问,看路京棠还真满不在意点了点头,忍不住由衷评价,“看来还是我保守了,这岂止是略旧了一些,这分明是旧得有点夸张了。”
路京棠一顿,而后骤然失笑。
他没察觉到自己似乎有点惯着她,但仍旧轻描淡写的,似乎也真不觉得三千万的花瓶有什么稀罕的,声音很轻:“是吧,都一千年了,破烂罢了。”
温灼华没忍住磨了磨牙。
怎么就破烂了!
“怎么就破烂了!”
温灼华:“?”
她回过头,就见刚才那个女孩子皱着眉,万分不满地跟她发出了同样愤慨的声音。
女孩子似乎是在努力压低声音,男人在旁劝慰她。
温灼华实在听不得有钱人的视金钱如粪土,她很平静的样子:“这样吧,我宿舍里的花瓶是全新的,现代玻璃制艺,全透明无划痕,跟你这个破烂换一换好了。”
路京棠还真认真思考了三秒,应了一声:“听起来我挺赚的,谢了。”
……
听着两人讲着扯淡无比的话慢慢走开,女孩子一脸“这还是地球吗”的表情,目瞪口呆地看了一眼男朋友,问:“这其实是赝品吧?”
男朋友:“真品,刚发给老师看过了。”
女孩子:“我不信。”
“……”
直到走远,温灼华都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有钱人要把这么贵的东西、就那么毫无保护措施地放在大厅里。
她好像总是能一次又一次地认识到,路家到底有钱到何种地步。
温灼华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如果这么有钱了,那人生还能有什么烦恼。
她有些说不上来的烦闷,但转念想到她自己越过越好的人生,好像烦闷也减轻了几分。
路京棠的手机响了起来,温灼华头都没抬、仍在欣赏绿植。
他示意大厅里的工作人员帮忙照看着点,走到角落接了起来:“宗宗?”
又糯又甜的童音立马从电话里传了出来:“舅舅!宗宗想你了,你想宗宗吗?”
路京棠丁点儿没被他这副甜心小宝贝的模样给骗到,轻笑了一声:“说吧,想要什么?炸鸡跟薯条不行。”
宗宗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对路京棠的控诉:“舅舅,你怎么能这么想宗宗呢?是外婆、外婆说……”
“我妈说什么?”
“外婆说,有一个漂亮姐姐刚从……”宗宗挠了挠头,转头问,“外婆,从哪里呀?”
视频里仍旧没出现人,但有了一道女声,优雅知性,很从容的:“意大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