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便端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盆,整盆水往温灼华身上泼。
温灼华闪避还算及时,但仍旧湿了一半,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水。
银灰色头发的男生看了看手表:“一个小时之后我们俩会放你出来,到时候你就去跟阿简表白,听见了吗?要是今天的事你胆敢对外说半个字,你就……”
他笑了声,没再说下去,但言外之意十分好懂。
温灼华没应声。
她只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想这个时候的应对措施。
这个小花园极少有人经过,她大声呼救也不一定有用。现在更关键的是如何取暖——
南川今天的温度已经零下了,这会儿又开始飘起了雪花,而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线衣,更不要说还湿了一大半,已经快要结冰了。
她先拧起了自己头发上的水,边来回看有没有可以摞起来垫脚的石头、能让她爬上栅栏翻过去。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有人说话。
懒洋洋的语调,像是在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口香糖,慢吞吞地走过来。
甚至听不出来什么语气:“我这是目睹了什么霸凌现场吗?”
寸头跟银灰色头发的男生一惊,齐齐转头看去,在看清来人的脸时,脸色同时一变。
银灰色头发的男生就连语气都有些哆嗦了起来:“路、路哥,您怎么在这?”
路哥。
温灼华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散漫倚在墙上的男生是谁。
路京棠。
温灼华没抱什么希望,继续在角落里找石头。
他不咸不淡地掀了掀眼皮:“怎么,我是不能来?”
寸头连忙:“当然不是,路哥,这女生叫温灼华,您应该认识她吧?天天仗着自己长得还可以,就吊着简哥不放,简哥前两天还在喝了酒跟我们难受呢。你说,当兄弟的哪能见这种婊/子?”
“嗯,我当然认识她。”路京棠看他们,而后轻轻笑了一下,看上去没脾气似的。
两个男生同时松了口气,正要笑着继续开玩笑,便感觉一阵拳风袭来。
下一秒,路京棠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了银灰色男生的腹部,男生惨叫一声,路京棠又一脚踹上了寸头的膝盖,寸头被逼得一个趔趄、擦过墙、坐在地上。
路京棠揪住银灰色男生的衣服,脚踩着寸头的膝盖,一双清冷的眼睛黑沉沉的,全是显而易见的厌恶。
他的声音冰冷又轻蔑:“真是给你们狗胆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温灼华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她从没想过路京棠竟然那么能打,两个男生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她当时的形象应该很狼狈,路京棠瞥了她一眼,打了个电话,而后像拖死猪一样、轻而易举地拖着两个男生离开了。
温灼华全然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几分钟后,那时候尚且只能算认识的陈槐匆忙出现,抱着一堆衣服,边开锁拉温灼华出来、边止不住地流眼泪:“怎么回事啊温灼华,你冷不冷?”
……那是她跟陈槐交好的开始。
再返校,她才发现那两个男生已经离开了青致,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
路京棠却像是那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偶尔在路上见到她,也是一副压根不认得她的表情。
高自尊如温灼华,倒是轻轻松了口气。
……而后,再难忘记当时突然降临的,神。
温灼华笑了笑,表情里全是回忆:“我很难形容当时的心情。你应该也了解我,我其实习惯了单打独斗、什么事都靠自己解决,但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
她顿了顿,“有人在我身后。”
所以好像突然便获得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她后来也经历了很多事。
父母突然出意外,筹款,父亲去世,拿不起读大学的钱……
可她总会想起突然出现的路京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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