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全部的伤都揉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明明已经变天入了秋,萧琢却把自己揉出了一身的汗。
    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他终于收回手,问宋枕棠,“殿下可还有哪里有伤吗?”
    宋枕棠没说话,一张脸整个藏在被子里,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萧琢问。
    宋枕棠极轻地嗯了一声。
    萧琢这才放下心,他看了一眼掌上残留的药膏,然后道:“再晾一刻钟就能起身了,公主再歇一会儿,我去旁边的浴房洗个澡,祛祛身上的药味。”
    宋枕棠这回出声应了一句,“好。”
    萧琢便起身,又听得宋枕棠问道:“秋桑……”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宋枕棠明显有些犹豫,她很怕听到什么不好的答案,但还是问了出来。
    萧琢笑了笑说:“放心吧,没有伤到要处,只是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会好的。”
    听到他肯定的语气,宋枕棠一直埋着的头终于愿意抬起来。她看向萧琢,不敢确定地又问了一遍,“真的吗?”
    萧琢微微一笑,道:“自然,臣骗你做什么。”
    始终揣在心里的不安彻底落下,宋枕棠也对着他笑了笑,圆润饱满的杏眼都完成了月牙,“好,我相信你。”
    萧琢起身去了浴房。
    一刻钟后,宋枕棠身后的药膏晾好了,早就等在外面的紫苏算着时辰推门进来,一边伺候宋枕棠穿衣一边道:“殿下一下午没吃东西,这会儿饿不饿?奴婢让厨房给您做点宵夜过来。”
    其实不是很饿,宋枕棠正想摇头,忽然想到萧琢,便问紫苏,“驸马晚上可用了晚膳?”
    紫苏道:“驸马一直守着您呢,一下午几乎都没有离开卧房,生怕您醒来会找他。后来我瞧着您睡的熟了,便请驸马也去榻上歇一会儿,驸马却说,担心您会做噩梦,连窗边的榻都不肯去,就那样寸步不离地坐在床边守着您。”
    知道萧琢就在隔壁的浴房,紫苏特意压低了一点声音,“殿下,奴婢瞧着,驸马对您是真的很体贴,想来一个多月的相处,也不是没有生出感情的。”
    宋枕棠歪了歪头,没说高兴也没说不高兴,只轻声道了一句,“是吧。”
    紫苏等人都是跟着宋枕棠从小一起长大的,在她们心里,宋枕棠不仅仅是一个需要她们伺候的主子这么简单,就像秋桑在危险时刻能够毫不犹豫地挡在宋枕棠面前一样,若是发生同样的事,紫苏也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她们最大的心愿,就是宋枕棠能够顺遂平安的过完这一生。
    因此,刚开始知道皇帝将宋枕棠赐婚给萧琢
    时,紫苏等人都是愤而不平,替她难过的。但同样的,现在将近两个月的相处下来,她们发现了萧琢的好处,发现了他对公主的用心,自然也希望公主殿下能和他白头偕老,相扶一生。
    所以,她和玉荣都是寻着各种机会在宋枕棠面前夸萧琢,借此想要拉近二人的关系。
    从前每次她这么说的时候,宋枕棠要么不理睬,要么意味不明地哼一声。这还是第一次她没有反驳,没有否认。
    难道……
    紫苏心里一喜,立刻追问道:“公主,要不奴婢吩咐厨房多准备点宵夜,您和驸马一道用一些,如何?”
    果然,宋枕棠没有摇头,点头道:“去吧。”
    都以为男人洗澡都是很快的,所以两刻钟后,厨房就已经把宵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着萧琢沐浴完开膳。
    没想到,萧琢这一个澡洗了小半个时辰,等他出来的时候,桌上的鸭子汤都已经凉了。
    萧琢也没想到宋枕棠还没睡,他看一眼外头的天色,再看一眼桌上丰富的菜肴,迟疑地问:“殿下这是,在等我一起?”
    宋枕棠没有忘记今天是谁救了他,她没有像以前一样的否认,十分坦诚地点了点头,“紫苏说你一下午都没有用膳,所以我特意等你一起。”
    说实话,萧琢心里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更是惊讶于宋枕棠态度的转变,他披上外衫走过去坐在宋枕棠的对面,紫苏带人把桌上的盘碗都端下去重新换新的上来。
    只剩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莫名有些凝滞。
    但这次,是宋枕棠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她盯着萧琢被水汽洇湿的发尾,抱怨道:“真没想到你沐浴这么慢,我都有些饿了。”
    萧琢道:“殿下怎么没有先吃?其实不必等臣一起的。”
    宋枕棠不带责怪地瞪他一眼,说:“你是为了我才一下午都没吃东西的,我怎么能自己先吃呢。”
    她有些不高兴地嘟囔,”我哪有那么不识好歹。”
    萧琢怕她误会,解释道:“臣并没有那个意思,臣只是怕殿下……”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枕棠打断了,她挑起秀气的眉,才发现似的,不悦道:“你怎么还这么称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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