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抬下巴:“不必。”
裴琅真是个很奇怪的人。
姜君瑜想,自己明明也没说什么,但他好似很高兴的样子,漂亮的眼睛里难得带上一点光,显得此刻的笑也是全由心中发出似的。
姜君瑜手掌往下压了点,正好遮住他的唇,她气急败坏:“不要笑了!”
裴琅于是将弯起的唇尽力拉平,一双眼睛还是带着丁点笑意:“太子妃好不客气,连笑也不给了。”
“也不要说话!”姜君瑜被他的话叫的有些燥,不让人说话。
裴琅扣着她的手,真的不说话了,只是眼睛黑沉沉地看着她,和聘礼那块上好的墨玉很像。
姜君瑜于是败下阵来,小声问他:“婚期定了么?”
“下月末有个大吉日,”裴琅很耐心地将方才同姜善中商量的内容一一说给她听。
姜君瑜就陪他在庭院里兜圈子,过了一会,她指指远处的廊桥:“我第一次姜府那碰到你,你都没有同我打招呼。”
裴琅一副认错模样,将握进去的手揉了几下,问:“想听多少次,现在给你补回来。”
姜君瑜转移话题,眼珠一转,又想到一个事:“你还觉得我娇气么?”
裴琅显而易见的怔忪了片刻。
她于是扫兴地撇嘴:“觉得娇气也没用了,玉佩都给我了,圣旨也下来了,总不能收回去。”
“没有。”裴琅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娇气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想了想,然后说:“你娇气也很好。”
姜君瑜合理怀疑他在用那些甜言蜜语糊弄过去,但是她真的很吃这套,于是大人有大量地不去管裴琅话里 到底是真情多一点还是假意多一点,只是说:“我怎样都好。”
裴琅弯一下嘴角,看她得意洋洋的表情和动作很容易开心起来,勾着人的手又说:“下旬要陪父皇夏猎,现在不聊这些好不好。”
“不聊这些说什么。”姜君瑜又撇嘴,不乐意了:“那太子殿下找可以同我聊的吧。”
太子殿下果然早有准备,他想也没想地问:“会想我么?”
姜君瑜膛目结舌——大庭广众的,讲这些?!
她怒目而瞪,耳垂泛红:“不会!”
裴琅伸手过去,说是给她耳朵降温,然而指尖揉了几下,却让耳垂更烫了,红得像血玛瑙似的,他手又白,衬出几分叫人说不明道不轻的感觉。
裴琅将视线从她耳垂移开,视线最后找了个空角落放着,他问:”真的不会么?”
“那想一点点吧。”姜君瑜很好说话,又问:“我那只信鸽还记得怎么回姜府,送你了!”
有信鸽就方便飞鸽传书了,姜君瑜美滋滋地想,紧接着就被人扣着手腕拉进一个少人经过的廊下,轻轻地凑到她唇侧点了下。
很快,稍纵即逝得叫姜君瑜几乎以为是一场错觉。
她干瞪着眼,然后对上裴琅一副无辜的神情。
他说:“我会很想你的。”
第24章
圣上给姜府小姐同太子殿下赐婚的消息不胫而走, 裴太子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婚事自然得以议论纷纷。
姜君瑜这一趟出来, 都听到不少人在聊着了。她撑着脸, 一只手指沾了水,点在桌面上写无意义的字词。
“表哥才走几日, 你这就不高兴了?”福嘉朝她挤眉弄眼。
圣上亲临夏猎, 太子随行,已经去了三四日,还没消息。
姜君瑜咳几下, 正色:“没有。”
“真没有假没有?”福嘉不信, 端起茶盏喝了口:“你到底是不是出来陪我的?看起来兴致缺缺。”
“自然是陪你的!”姜君瑜说的义正言辞:“这段时间闷在府里都要不会动了。”
她前几日终于搜罗着一副上好的檀木,用来刻木雕正合适, 照着幼时同师傅学的, 歪七扭八刻了个小人,废了好多功夫, 大功告成巴不得出来透透气。
“木雕给我看看。”福嘉郡主金枝玉叶,没见过人亲自雕这玩意,好奇。
姜君瑜没带出来, 带出来也不会给她看——实在太丑了,拿不出手。于是顾左右而言他,总之就是不乐意:“……御酥铺出新点心了?去看看?霓裳铺也递话说进了一批上好的绫罗,不知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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