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娓往腰间一摸,取出个小巧玉瓶,递给明婳:“这是解药,快些给殿下服下吧。”
明婳这下更是惊住了,连话都说不利索:“解、解药?”
明娓点头,“对。”
“姐姐,你哪来的解药?”
“呃,这个……”
明娓一时噎住,神色也有些复杂,支吾一阵,她板起脸:“你还要不要救你的太子哥哥了?再废话下去,他咽气了我看你怎么办。”
明婳闻言,心头陡然一颤,忙不迭接过那药瓶。
却也是这时,她瞥见明娓的手腕间也有一抹红痕。
好似是个……牙印?
“姐姐,你这?”明婳乌眸盛满疑惑。
明娓也察觉到,窘迫地扯过衣袖,又硬着嗓子:“晚些再与你说,你先赶紧把解药喂了。”
明婳却有些犹豫:“这个药到底怎么来的?你怎么知道这是解药?万一不是……”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明娓打断她,又瞥过面无血色的裴琏,想了想,沉声道:“这药是斛律邪给我的。至于是不是真的解药,我也不确定,毕竟那狗东西狡诈得很,但……”
她目光凛冽地盯着明婳:“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明婳从未见到姐姐这般严肃锐利的模样。
那目光就如一柄泠泠钢刀,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姐姐,也变得很不一样了。
但她说得对,事到如今,已别无选择。
无论真假,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明婳不再追问明娓其他,她相信姐姐——
姐姐绝不会害她,更不会拿谢家满门的性命与荣光当做儿戏。
打开那小巧的青色瓷瓶,里头是一枚小小的红色丹药。
那色泽,艳丽得如同心尖血。
“姐姐,烦劳你倒杯水。”
“好。”
明娓很快倒了杯水过来,见明婳还抱着裴琏,动作不大方便,她又是个急性子,干脆一把掐住了裴琏的下颌,“快喂。”
明婳:“……”
好粗鲁,但……的确方便不少。
反正裴琏昏迷着,也不知道。
明婳这般想着,也不再耽误,忙将丹药放入他嘴里,又送水服用。
见裴琏将丹药咽下,明娓也长长松了口气,连着两步退到一侧的月牙凳坐下,又抬袖抹了把额上的汗:“可算是喂下了,不枉我这一路狂奔,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但凡晚一点,太子就交代在他们肃王府了。
妹妹伤不伤心另说,最重要的是谢家日后在大渊的处境——
哪怕太子提前写下了免责令,但国朝唯一的皇嗣就这样死在了北庭肃王府,难保有心之人不会抓着此事大肆攻犴,诬蔑谢氏早有不臣之心。
三人成虎,流言可畏,于公于私,明娓决不能叫这种事发生。
她自顾自倒了杯茶水,猛地灌了一杯又一杯。
渴,太他爹的渴了。
明婳低头替裴琏擦去嘴角的水渍,见他仍阖着眼一动不动,想了想,抬脸看向桌边的明娓:“姐姐,你方才说这个药是斛律邪给你的,你……你是如何与他认识的?”
一个是大渊王爷之女,一个是敌国国师,这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人,如何能搅合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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