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晌,那头回话,不肯。
祁北南也不去加价,与房牙说,价也加了,一加再加是不能够的。
成便如此,不成即止。
如此过去了两日,那头也再没了回音儿。
萧元宝叹息,这宅子是黄了。
祁北南与他道:“二十贯再几百上千贯里瞧着不是甚么大数目,可真要一个铜子儿一个铜子儿的挣出来,却是不易。你瞧着我的俸禄便可知了。”
“且便是八百八十贯的钱,他也尽有得赚。京城前几年宅舍的价格可远不如现今高,便是我们县上的宅子,也得两百贯往上了,虽只长了一二十贯上去,却也是涨。”
萧元宝点头,他如何不知道这些。
“那就再行瞧瞧。”
不想又过了两日,房牙再次跑了来,说以祁北南的价格,那头答应了。
萧元宝心头怪是复杂,房牙告饶,央求这头可不要因着那头许了先前的价格,又做毁要再低价格,他实在是两头跑着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去。
萧元宝好笑:“我们不是那起子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家,先前说了甚么价格就甚么价,速速过了契,两厢心安也少去一桩事才好。”
“若再晚上些日子,这宅子我们可就真不要了。眼瞅着年下,事情多如牛毛,如何还有心思去劳碌买宅子的事。”
房牙道:“哥儿说得是,小的这般以此行当为生的,也只盼着两边的爷能够都满意,将生意促成。”
萧元宝与房牙说了两句,与了他一张五十两的交子作为定金,另又给他包了两包酥饼点心,两颗大甜梨。
他的差钱,还得一应的手续过罢后,地契到了手上再行结算与他。
“宅子定下了,我这是欢喜又不欢喜,咱好不易攒起来的银钱,哗啦一下子就空了。”
夜里,萧元宝拿了钥匙,将锁在高处的钱匣子给取出来,里头交子银票,金元宝拢共加起来一千贯钱。
将置买宅子的八百八十贯取出后,一匣子的银钞,立时就散剩下了两张薄薄的交子。
萧元宝不免呜咽:“这银子如何能够这般好用,攒却那般难攒。”
祁北南失笑,拍了拍圈抱住钱匣子的哥儿:“谁教吃穿用度,样样都离不开这物呢。”
“咱把宅子买了,可就不剩多少银钱了,能周展开么?”
萧元宝盘算了一番,所剩一百多贯的钱,要是在岭县,他全然是不怕的。
只要不置大物件儿,三五几年都不必忧愁。
可来了京城,开销大,就是日常的用。
这笔钱也用不得太久。
再者,他们要准备成亲的一应事宜,彼时办席面儿要一大笔银子,再来就是中途置办东西了。
喜服买了,首饰的话,还差两套做门脸儿,日用也不齐备。
外在大头的家什还没有定。
手头这点银钱,定然是不可能够的。
祁北南早也考虑到了这些事情,他道:“我想着将磷州的那处宅子给卖了。左右那宅子也空置着,二进院的宅,价值虽不如京城这头,可好在是州府。”
萧元宝想了想:“倒也可行。”
“至于大头的家什,前阵子咱们也看了几家,东西不见得多好,价格却贵,为此才迟迟没定下来。如此这般,倒是不如在可信的熟人手上置办。”
萧元宝一下子就明白了祁北南的意思。
如此,祁北南与已然去了磷州那头的铁男传信儿去,教他将宅子给卖出。
萧元宝又与明观鑫写了封信儿,言他与祁北南来年要成亲,要置家什,列了一张单子与他。
冬月初,两人便收到了新宅的宅契。
萧元宝瞧着上头印得京都这头的官印,心中别有一股沉甸满足感。
趁着雪季里天气冷,闲人多,萧元宝低价雇了些人力,将新宅那头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通。
前屋主觉着价卖得贱,心头多吃亏,便将原本说是要留下的一些自拉不走的家什,也都给变卖了去,靠着这般填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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