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求饶:“姑奶奶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哪敢觊觎沈副将未婚妻?”
“姑奶奶,沈副将的营帐我俩去不得,您换个人带路行嘛?”
楚涟月皱眉,松开手思考下一步怎么办,四处张望,扫见木桩后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身影显然也注意到她的视线,堂堂正正走出来,是刚才给她带路的年轻男子。
沈澈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身手不错。”
楚涟月默不作声,原来他一直在暗处袖手旁观,不过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与先前不太一样。
怎样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被狗吃掉的良心,又忽然从狗嘴里吐出来。
沈澈给自己找补:“刚想起来,没有腰牌不得出入营帐区,还是我来带路。”
军营里戒备森严,每通行一个区域,都必须出示腰牌,楚涟月留意到沈澈的腰牌似乎很管用,不论走到哪儿都没人盘查他,也不知去大牢管不管用?
不一会,二人来到一处烧焦的营帐前,沈澈指道:“这里便是沈副将生前住的地方,尸首已经挪进隔壁的帐篷,进去认一认吧。”
眼前的帐篷被烧毁得不成样子,大半的框架都化作灰烬,很难让人联想它曾经的样子。
见此,楚涟月心生困惑,营中防守严备,即便兄长有心纵火,怎的会任由帐篷烧成这副摸样?难不成起火时,没人救火么?
满怀疑惑,她掀帘进入隔壁帐篷,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等眼睛适应里间的光线,这才看清地面停放的尸首。
焦黑如碳,只依稀辨得出是个人的形状,别说是沈澈真正的未婚妻,就算他亲娘过来,恐怕也认不出是不是本人。
加上尸首停放多日,死后的肌肉特征已经消失,很难判断其真正的死因,这件案子比她想象得更加棘手。
“如何?可辨认仔细了?”沈澈问道。
楚涟月起身,眼圈有点红,“唉,堂堂副将被人烧死在帐篷里,到了地下也没脸当鬼吧?能否让我留下几日,替他做场法事祈祈福?”
沈澈:“……”
派人取来香烛纸钱等物,沈澈杵在一旁等着,他倒要瞧瞧她能翻出什么浪花。
楚涟月熟练地制作经幡、佛串等超度所需的用品,以前衙门遇上比较惨烈的尸首,都会请庙里的和尚做场法事,她看过不少次,耳濡目染能背出几句词,唬弄一下外行人还是没问题的。
洗手焚香,有模有样地念几句经文,她闭上眼,思索着该怎样与兄长见一面,军营不比衙门,随意乱闯真有可能被抓起来当场处死。
外面传来脚步声,沈澈掀帘而出。楚涟月扒在门边偷听,但二人交谈声很低,根本听不清什么,只瞧见沈澈匆忙离开,另换一人守在门口。
军营外停着两辆马车,沈澈走过去,揭下面具,轮廓硬朗的俊脸逐渐显露,剑眉斜飞,墨如点漆,面皮却有些粗粝,唇边的青茬没刮干净,倒有几分潦草的少年意气。
“柳四哥,是我,阿澈。”
柳时絮撩起车帘,请沈澈上来说话。
“柳四哥,我听谢黎说,你在鄞州城遇上刺客,伤得很重,现下身子可好些了?先前我还担心你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军营。”
柳时絮打量着成熟许多的少年,“我的伤无碍,暗夜阁的人后续也没再找我麻烦,倒是你这边,情况如何?”
沈澈一脸严肃:“你派人送来牧羊图后,我和将军根据密文捉住团练使吴成,却不想还未审问,人就死在大牢里。本以为线索就这么断了,那日我回营帐,发现书信被人动过,于是我猜想细作兴许还在找牧羊图,便假意放松警惕,引敌人入局。”
“当夜,我装作醉酒与那细作搏斗,故意挨他一刀倒地不起。细作来不及查看我的伤势,到处翻找牧羊图,没找到,就放了把火烧营帐。我想大概是那副牧羊图里还有别的重要信息,才会引得细作铤而走险刺杀我,索性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我死了,拖延时间,等你过来。”
柳时絮听罢,眸光幽深了几分,“听谢黎说,你找到了杀害青辞的凶手?”
沈澈脱掉上衣,拆开左肩上缠绕的绷带,露出结痂的伤口,“柳四哥瞧瞧,这与我哥哥身上的刀伤可相似?”
柳时絮抬眼扫去,是西越人惯用的刀法。
沈澈又道:“一年前哥哥死在鄞州,尸首运回玉京城时已经腐烂,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心口处伤疤的模样。”
马车外传来姜闻纾气恼的声音:“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我只是想找表兄说说话。”
沈澈探头出去,与此同时,外边的姜闻纾也看见了他。
“你……怎么在表兄的马车里?”
沈澈啧了一声,嫌弃问道:“柳四哥,你怎么把这个讨厌鬼也带来了?”
“沈澈你什么意思?”姜闻纾气冲冲掀帘,冷不防瞧见他袒露的肩,立马捂住嘴,脸上神情变幻莫测,好像撞见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难怪表兄不愿意娶她,原来是心有所属?
沈澈觉得奇怪,为什么她捂住的不是眼,而是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