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藤蔓上还带着荆棘,足足有手腕那么粗,凤清韵却眼都没眨一下便直接砍了下去。
“——!”
龙隐只感觉那一剑像是砍在了自己心头,再忍不住迈上前,可还没等他开口,凤清韵便早有预料一般凉凉地瞟了他一眼:“我现在不想听你开口,你最好给我闭嘴。”
龙隐一噎,凤清韵看都没再看他一眼,低头拿着麟霜剑一言不发地切开了那截藤蔓,在横截面上刻下了方才的誓约,随即递到黄泉女面前:“借冥主心头血一用。”
没了白虎之心的庇佑,黄泉女早成了一具骷髅,按理来说不该有心头血。
她起初也打算用此话搪塞凤清韵,可一抬头,对上凤清韵冰冷之中带着几丝不耐的眼神,她心下猛地一跳,最终再不敢造次,当即抬手于藤蔓断面上一点——一团暗黑色,乌压压的血雾便出现在了她的指尖,而后轻轻压下,彻底没入藤蔓之中,不见了踪迹。
凤清韵攥着那藤蔓递到龙隐面前,冷着脸道:“借个火。”
龙隐当即任劳任怨地捻出一道魔焰,整根藤蔓随之于火焰中燃烧殆尽,这便是契约既成了。
事情已了,凤清韵半点继续呆下去的意思也没有,他反手一挥让自己藤蔓的余烬尽数消散,而后收起麟霜剑,撂下一句“多有叨扰,我等就此别过”,而后看都没看那被他劈开的灵宫一眼,扭头拉着龙隐就要往外走。
黄泉女见状心下一跳——不能让他们俩这么快离开!
凤清韵方才那一剑震动山川,恐怕大乘以上修士都感受到了他在黄泉界处的这一剑。
但如今黄泉女被迫交出白虎之心,灵宫又被人破了这么大的口子,若就这么让两人离开,不出几日,她的糗事便会如不久之前慕寒阳被人硬生生截了道侣一样,闹得天下人尽知!
黄泉女当即起身,华服之下的骨头应声作响,然而没等她开口,凤清韵突然想起什么般蓦然站定,扭头看向她道:“对了,还有天道化身之事——”
黄泉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保证道:“此事朕必定不会说出口,还请剑尊放心。”
凤清韵闻言一顿,随即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其实也并不担心黄泉女当真将此事告知哪个仙人。
虽然她在前世疑似因仙人之事而失踪,但不到万不得已,她和仙人的利益几乎是完全冲突的。
只有天道归位,她才可能有真正飞升的机会,这一点她应该比谁都明白。
也正是出于此目的,她先前故意做出的一切姿态,实际上都是为了逼迫龙隐归位。
为此,她甚至不惜以白虎之心和凤清韵的性命为筹码进行要挟。
可惜她千算万算,算错了一步——便是凤清韵本人。
不过倒也不怪她,毕竟任谁来了,可能都想不到传言中温润如玉的麟霜剑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一切,到底是拜谁所赐,恐怕没人比龙隐更清楚了。
所以他眼下一声也不敢吭,只能眼睁睁看着凤清韵收回视线,撂下一句:“如此便好,那我二人便不再叨扰了,冥主留步。”
言罢他扭头就要走,黄泉女见状连忙道:“……黄泉界虽无佳果,但也有些许异景,二位不如留宿一二日,待过几日鬼门正式开启时,再作离开。”
凤清韵冷声拒绝:“眼下还有家务事需要料理,留宿就不必了。”
黄泉女一哽,抬眸看了看自己被劈开的灵宫,深知若是让他们俩就这么走了,恐怕明日便会传出自己败于两人之手的言论。
到那时,她的颜面只会荡然无存,甚至还可能影响到黄泉界的势力更迭。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道:“——可昔日故人尚在,虽无记忆,但二位难道不愿面见他们一面吗?”
此话一出,凤清韵脚步一顿,蓦然想起来了幻境之中所映照出的,那死在一起的天狐和通天佩。
他微微一愣,没由来地想到,其实认真算起来,龙隐两辈子加起来,似乎也没什么朋友,曾经的天狐妖主和他的道侣应该勉强能算两个。
有时候最忌讳心疼男人,凤清韵他心下端的是一副为人考虑的体贴心思,面上却冷冷地看向龙隐:“你要见吗?”
龙隐其实早就听到了他的心声,眼下却见到了他故意绷紧的冷脸,如此巨大的反差让他心里软得不行,但面上硬是忍着没敢笑出来。
堂堂天道,在旁边当了半天隐形人,只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地下,眼下终于张了嘴:“全凭宫主抉择。”
其实他确实是想见的,倒不是真对那老狐狸和他家的破玉佩有多大的深情厚谊,而是带着侥幸心理,想着见了人还能再拖延一点时间,拖着拖着说不定凤清韵的怒火就烟消云散了。
未曾想凤清韵闻言一点头:“那就先住下,待明日再劳烦冥主安排。”
龙隐:“……”
冥主松了口气,只要趁着两人没走,把宫殿修补好,那她的颜面便不算丢得太多:“分内之事而已,剑尊不必客气。”
最终两人的住处被黄泉女安排在了一处靠近轮回台的地方。
原本凤清韵以为黄泉女会给他们安排来时看到的那些坟墓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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