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安抬眸看着她,眼尾上扬,嗓音悠哉游哉的道:“我年轻时颇为自恋,对自己的这张脸最为自得,认为全家都找不出比我更好看的人。”
“扑哧。”顾听实在没忍住,一下子被逗的笑了出来,她笑时眉眼弯弯,用没拿剪刀的那只手撩起沈随安额前的发,“完全看不出来。”
“嗯。”沈随 安点了点头。
顾听又问:“那后来呢?”
沈随安:“后来吗?”他眯了眯眸,顺着顾听的话回想曾经,“我哥去世后,为了撑起沈家,我几乎每天都泡在不同的酒局,和各个领域的人结交,祈求他们能够看中我手里的项目。”
沈家虽说在京都扎根百年,从他爷爷那辈就开始创业,但真正做到产业链垄断,成为京都的龙头企业是在沈随安的手里。
哪怕到现在他仍旧忘不了,那些没日没夜喝酒、亲自跑项目的时候。
男人闭起眼,任由顾听在他额前剪动。他的嗓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我一直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笑,眼眸微弯,语气也真诚极了,“或许你听起来会觉得我有些自恋,但——”
“别笑我,年轻时我是真这样想的。”
二十几岁的沈随安满是少年初出社会的无畏,他一直都知道样貌是自己的加分项,也知道自己从小都长得好,但男人嘛,长的好一点又能怎么样?
皮囊始终是身外之物,死了就化成枯骨,最后还不成了黄土一捧。
顾听嗯了一声,专心致志地盯着他的头发,“没笑你,然后呢?”
“然后?”
沈随安想了想,“在某次酒局上,有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夸我好看,甚至要伸手摸我的脸。”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是个男人。”
顾听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