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着头重复了一遍,“我们的问题,我们有什么问题?我们的问题全都是你闭门造车臆想出来的!六年前你就喜欢自作主张,不知道得了哪路高人的指点,我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倒愿意听那些没影儿的野话!觉得我是个脏心烂肺的,一定就会娶别人进门,辜负你。”
且惠诧异地抬起头。
他起身,在她泪盈盈的目光里走过来。
沈宗良说:“好,你那个时候年纪小,一意孤行,说话做事伤我的心,我不和你算账。但你现在大了,就算我是个没出息的,非得赖着你这一个女人,你也不能这么没良心,对吗小惠?”
两行泪从她的下巴上落到地面。
怎么他今天......动不动就说这么言重的话,连自己都骂了两趟了。
沈宗良是哪根筋不对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想过?
从过去到现在,她没有一天不在为他考虑,自己的名声都不在乎了也要当这个恶人,都是为了他好呀。就算是现在,她也没有拿他的爱要挟他,不管沈家接下来是什么筹划,她都不愿他作难。
且惠气得咬紧牙关,“沈宗良,你冤枉我。”
这是头一次,沈宗良在她滚烫委屈的眼泪面前,没叫自己的心肠软下来。
他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到夜色深重的露台上,压她到栏杆边,“你好好看看,现在外头是什么局面了,看看清楚!”
且惠只看见一块完整巨大的草皮匍匐在地面,夜色下高低起伏。
她摇头,一无所知的,哭得身体都抽动着,茫然地去请教他,“什么......什么局面?”
“在大风大浪里,是我上对了船,殚精竭虑保住了沈家。”沈宗良终于叹了声气,用指腹给她擦眼泪,声线柔和下来,“现如今风平浪静了,一切顺理成章听我的,明白吗?”
他转身去推门,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
现在他的头很疼,像生出很多小虫子,密密麻麻咬着他的血管,快咬断了,坏死的血要从鼻孔、耳朵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