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寿荣大惊之下高喊“住手!任何人没有权利干涉宪兵队的行动”,看到安毅面色冰冷不为所动,麾下宪兵也不敢出手阻拦,恼羞成怒之下拔出佩枪就要鸣枪示警,突然感到自己眼晴一花,右肋处传来的剧痛令他不由自主蹲下来捂住痛处艰难喘气,手中的配枪早已不知去向。
安毅的副官沈凤道双手一抖,传出一阵急促的金属摩擦声,松开手时,一个个手枪零部件洒满地上。沈凤道鄙夷地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喘不过气来的方寿荣,与陈勉等人簇拥着面无表情的安毅走向前方的轿车,率领完成任务已经尽数上车的特务营弟兄大大咧咧地离开现场。
围观的成千上万军民遇此突变,惊愕以对,维持秩序的一师官兵也是目瞪口呆。一百多名飞扬跋扈作威作福惯了的宪兵面对这样的场面,尴尬不已,也非常气愤,几个宪兵小队长飞快跑到方寿荣身边探视询问。
负责率领一师二团官兵维持秩序的团长李玉堂已经从后面跑了上来,刚刚喘过气直起身来的方寿荣脸色铁青地向师兄李玉堂诉苦,几个小队长也连声大骂安毅仗势欺人不是东西,当场就把李玉堂弄得头大了。
李玉堂原本是胡宗南的团副,他与堂兄李延年一直以来和安毅交情深厚,听了方寿荣的话,他只能安慰方寿荣说,安师弟不是鲁莽的人,这么做一定是事出有因,回头我找他问问,无论如何要安师弟向你赔礼道歉。可不管怎么收拾,宪兵队的面子损了,安毅的名声却扶摇直上。
彭城大营帅府后面的西院里,惊魂未定的方德文几个接过勤务兵送上的茶水,感激不已,听到站在门口的安毅吩咐齐修平安排车子将七人送走,方德文连忙站起来放下杯子上前致谢:“谢谢安将军的救命之恩,方某和六位兄弟铭记在心!”
安毅拉着方德文的手入内坐下:“说什么谢啊,当初在马庄车站,要不是方大哥出言指点,小弟和数千走投无路的麾下弟兄根本就无法截下火车逃出生天,还有萧大哥几个也不是外人,小弟在柳泉阻击战中全赖铁路师傅和柳泉百姓鼎力相助,才成就了小弟和读力师威名,把当时参战的数万革命军伤亡降到最低点。
有道是受人点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啊?所以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喝杯水吧,喝完水赶紧走,省得夜长梦多。”
“安将军……”
三十多岁的大胡子老萧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时齐修平大步走进房间:“师座,汽车已经停在门外了,可以马上出发。”
方德文上前紧紧握住安毅的手:“将军开明仗义,大恩无以言谢,这番要连累将军了。”
安毅摆摆手,莞尔一笑:“方大哥不要担心,安毅可不是什么开明之士,方大哥和各位大哥在安毅眼里也只是恩人,别的小弟一概不知一概不管。放心吧,小弟不会有多大麻烦的,顶多也就落个处分,和救几条人命相比千值万值了……请问方大哥需要小弟把你们送到哪儿?”
“送到北站就行了,到了自己的地盘一切都好办。”老萧大声回答。
安毅转向齐修平:“修平,你一定要安全把方大哥几个送到北站去,如遇阻拦,可以采取一切行动。”
“是!”
送走了方德文七人,安毅总算是舒了口气,看看表还有十分钟就要开会,连忙穿过小艹场前往东院,在几个师兄的帮助下,很快通报完毕来到蒋总司令的客厅。
准备出席会议的蒋总司令一面穿上戎装,一面倾听安毅的汇报,最后颇为恼火地连声责备安毅糊涂透顶,严肃地训诫安毅决不能在大是大非面前顾及私人感情,要求安毅吸取教训并保证下不为例。
安毅唯唯诺诺如丧考妣,心里却大为安定,离开东院回到西院,向朱培德简要地报告了此事,两人一面走向前面的帅府会议室一面低声交谈,朱培德对此事了然于胸后摇头一笑,根本就没有一句指责,反而说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安毅的处理算是最好的了,否则等回来请示完毕赶过去估计就只能收尸了,第一军宪兵队的飞扬跋扈和冷酷无情,全军上下都是知道的。
安毅与朱培德等十余名总部参谋主官聚在一起,彼此间交谈良久,仍然没等到蒋总司令出席会议,众人见开会时间已过,便在朱培德和葛敬恩的主持下先行商议起来,安毅的全副精力也都转到了各项作战事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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