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原地区向火力强大的敌人阵地发起决死冲锋,没有飞机大炮的支援,只能是白白地送掉姓命。
可是驻屯军司令部已经下达了死命令,必须在午夜时分赶到廊坊支援,原计划攻打大兴中国驻军的第一〇九师团,被迫再一次改变计划,掉头南下,安家军第六十八师却已在廊坊北面的交通要地马坊庄一线布下了阻击阵地,以逸待劳,一经交战,就给了信心百倍的一〇九师团五个步兵大队当头一棒。
枪炮声逐渐停止,一声声狙击步枪特有的枪声,凌星地响起。
不断升空的照明弹,将三公里长的阵地前沿照得明晃晃的,冒烟的大地上曰军的尸体横七竖八,诈死和受伤的曰军官兵,只要有所移动,就会招来南面阵地上六十八师神射手们准确的子弹,变成真正的尸体
目睹曰军退去,六十八师少将师长李金龙亲临一线巡视。这位年近四十的汉子,严格地遵循了安家军中的规定,头戴钢盔、身穿普通一兵的作战服,一张脸用炊事班行军锅底的烟灰抹得漆黑,身后跟随的只有一样穿着的六十八师参谋长和两名侍卫,所到之处,到处都能听到官兵们饱含尊敬的问候声。
李金龙边走边瞧,在一个机枪火力点旁边停下脚步,默默看着完成更换通用机枪枪管、正在填装三百发方形铁皮弹盒的机枪手。虽然旁边站着个人,可机枪手一点儿都没分神,装弹完毕,认认真真地检查一遍,又找出一块擦布,爱惜地擦拭自己的机枪。
李金龙看得有趣,举手制止要上前呵斥的营长,走到机枪手身边,就势趴在掩体上,有意改变了声调,转过头笑着问道:“梁子,刚才你撂倒了几个曰本鬼子?”
“老子也数不清了,不过至少也有一二十个吧,或许更多。”
壮实的机枪手瞥了一眼满脸漆黑、声音有些古怪的李金龙,根本就不知道趴在自己身边问话的汉子便是师长,瓮声瓮气地答上一句,继续一丝不苟地擦拭机枪。
“哟呵,干得不错嘛,这枪使得还顺手吧?”李金龙从上衣兜里掏出了盒没开封的香烟,撕开锡纸。
“好使,比起原来的捷克式强多了,别的不说,只说这个三百发子弹的大弹盒,持续火力就不是装备二十发弹匣的捷克式能比得上的,点射的时候区别还不大,但连发的时候优势就极为明显了。恐怕面前的小曰本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咱们的机枪也像他们的歪把子机枪那样,打上一梭子就得更换弹夹,咱们火力稍微减弱,小曰本的步兵就嗷嗷叫着冲了上来,结果死得可真凄惨,只要打准了就能撂倒一大片。可惜啊,这机枪咱们连只有两挺,要是每个排都配上一挺,小曰本扔在前面的尸体恐怕得多上一倍。”
机枪手看都不看李金龙一眼,就兴冲冲地说出了一大串话来。
李金龙也不说什么,从烟盒里掏出根香烟递了过去,机枪手眼睛一亮,连忙放下擦布和机枪,双手在军服上胡乱擦拭一番,这才牛逼哄哄地接过烟来,吆喝道:“来,给老子点上。”
“好咧!”
李金龙毫不在意,敲燃美国防风打火机就给机枪手点烟。
机枪手嘴里叼上烟,理所当然地凑过头来,够着火时砸吧了几下嘴,很快鼻子里便喷出一股烟雾。
机枪手这极其无礼的举动,吓得四周的团长营长们直冒冷汗,可是看到李金龙毫不在意的样子,大家怎么着急都不敢冲过去提醒机枪手。
机枪手又猛吸了几口烟,转身靠在掩体上,舒服地伸了下懒腰,仰望硝烟弥漫、星月无光的夜空,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猛然转过脑袋来:
“你这孙子哪儿来的打火机……咦?你是谁?新分来的兵蛋子?瞧你这大手大脚的样子,家里挺富裕啊!”
李金龙哈哈大笑,拍着机枪手的脑袋,恢复了正常的声调:“梁子,你***这个连长是不是不想当了?身为连长,不去指挥全连作战,却自己抱着挺机枪瞎折腾,你他娘的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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