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的心情就是晴雨表,为日后的幸福生活着想,她也得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诚意伯眉开眼笑,“以后得空常回来,爹爹竭诚欢迎。”
徐宁装作没听见,兀自放下车窗,手里摆弄着杜氏新腌的一盒蜜饯,若不是有娘在,她可懒得再回来。
她戴了十余年面具,过得像个假人,今后,总算可以做回自己了。
甫一回府,半夏便快步冲进库房,将那些嫁妆箱子一一打开验看,丝毫不顾及白芷面子,就为了杀她个出其不意。
徐宁颇觉好笑,“咱们才离开一晚,她若这么快动手,倒真成傻子了。”
“说不定有人财迷心窍呢?”半夏对宫里的人总归不放心,何况还是温妃娘娘赏的,天然立场对立。
徐宁扶额,要这么说,连静王也该防了,他还是温妃独子呢,关系更不一般。
好在半夏检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失窃,方才松口气,看来白芷还有点自知之明,要么就是胆子太小。
徐宁故意笑道:“要不要拿去外头铺子验验真假?说不定已经被掉包过了。”
半夏轻轻啊了声,她怎么没想到这层?立刻翻看最贵重的几样首饰,看上头的宝石有无松动迹象。
徐宁:……
她不过开个玩笑,这傻丫头却当真了。
正欲拦阻,那头姜管事和白芷却过来了,徐宁不由得面露尴尬。虽说上级有怀疑下级的权利,可被人当面撞破就太难为情了。
就连半夏也有点窘,方才她看过了,颗颗色泽都跟新的一样,可见是原封未动的。
白芷却若无其事,还上前帮她收拾起 来,“姐姐是怕首饰积灰罢?放心,我每日都用细绒布擦拭,过两月再拿去铺子里炸一炸,不会变暗的。”
徐宁暗暗夸赞这姑娘的高情商,半夏忠诚性子却不够圆滑,往往容易得罪人,有个能帮忙敲敲边鼓的就最好。
这厢又转向姜管事,“昨晚我不在,府里都还好罢?”
姜管事点头哈腰,“一切无虞,王妃尽可放心。”
想了想,还是直言相告,“不过殿下房里的灯多点了半个时辰。”
意指静王睡迟了。
徐宁无言,早睡晚睡不都很正常么,谁能保证一沾枕头就打呼噜?但看姜管事大惊小怪模样,显然齐恒以前作息都很有规矩,说亥时躺就不会子时歇。
难道是因为念着她?不对,应该是念着那种事。听闻初尝人事的男子往往不知餍足难以自控,她才离开一晚,他就耐不住了。
徐宁脸上有点热辣辣的,真不害臊,还特意借底下人的嘴说与她听,难道怕她拒绝?她葵水最早还得二十天才来,真是多虑了。
遂朝姜管事点点头,“我明白了,等殿下回来,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姜管事:……
说什么?他不过怕殿下犯了失眠症,想问问是否该请个太医什么的,或是开点安神汤。不过王妃似乎另有良策,那就无须他操心了。
齐恒还未抵达,就看见一翠袖青衫女子倚门而立,翘首盼望。
她没食言,果然只去了一天,心下忽然轻松。
候他下车,徐宁快步上前,为他将披风解开,又把个半温的汤婆子塞到他怀里——知道他怕烫,龇牙咧嘴就不好看了。
齐恒意外她如此体贴,在娘家受气了,特意来寻他撑腰?
以前他不屑为之,但今日心情好,乐得宽限一回,“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徐宁嗔道:“什么话?无事就不能来见你。”
至亲至疏夫妻,终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太冷淡也不好罢?
齐恒未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她这副阿谀奉承模样却也不讨厌,由着她去。
直至私下用膳,徐宁才将嫡姐终身有靠之事娓娓道来,当然她没提徐馨自己找的文思远,而是将文思远描述成一个有侠义心肠的正直之士,日日在伯府教书,对她们这些女孩子呵护备至,如同半个父兄一般。
正是他听闻大小姐因隐疾被退婚,可怜她命薄多舛,因此自告奋勇上伯府提亲,又顺利通过诚意伯的考察,收为东床快婿。
尽管她描述得天花乱坠,齐恒并未被这浪漫的爱情故事打动,只轻哂道:“从贫苦的私塾先生,一跃而成伯府亲家,你这老师眼光果然不错。”
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徐宁不意他这么快看破,讪讪道:“文思远不为求财,虽然聘礼简薄,但嫁妆我父亲也不打算多出。”
两三千银子,的确可算九牛一毛,若为赚钱怕是要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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