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她们也会照办哩。
红芍还保留着昨天的晒伤妆,不敢洗脸怕被徐家那头看见,然她素来爱美,成天这么晃来晃去还是挺难受的。
徐宁不欲强人所难,直接命她去把妆卸了,反正姨娘无需养胎,徐家那头也不必再去了——为萧兰芝着想,徐宁也不愿添乱,毕竟红芍跃跃欲试想征服她那个木头哥哥呢。
红芍兴兴头头出了门,半夏又风风火火闯进来。
她一晚没睡好,今早上便迫不及待跑去徐家打听消息,果然大有斩获。方姨娘身边的婆子兵败如山倒,很快便稀里哗啦吐了口,不但交代了用苗人药陷害杜姨娘一事,也承认了昔年白姨娘失宠是她家主子捣的鬼,此外又有涉及大老爷从前几名通房的,不胜枚举。
徐宁听得只唏嘘,千里之穴毁于一旦,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她也算间接帮嫡母除去劲敌了。
半夏却神神秘秘道:“可是,太太也没讨着好。”
因方姨娘去庄子前爆出个惊天秘密,说大小姐跟府里小厮有私情,早就不是清白之身,那回还是夫人遮掩,将那个小厮撵走了,后来实在瞒不住,怕嫁去王府惹人笑话,这才想到退婚,哪里是看上穷秀才了,根本是无计可施下寻的退路——似乎暗示徐馨在嫁给文思远之前就已失贞。
徐宁:……她错过了什么?
方姨娘不会以为凭几句信口浑说,就能毁掉王氏母女的清誉罢。
半夏看热闹不嫌事大,“可她言之凿凿,还拿出了一双布靴、一对耳环为证。”
这下,大小姐真的要麻烦了。
第078章 踩点
方姨娘这出谁都料想不到。
谁知道她临走还会咬徐馨一口, 图什么呢?但细思起来,亦非无迹可寻,在方姨娘的视角, 胭脂事件就好像王氏婆媳跟杜氏母女串通好的,就为了引她入局, 她焉能不恨?说什么都得拉个垫背的, 大小姐向来是太太的眼珠子心头肉,她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诚意伯头痛不已, 原本对方妙容的那点怜爱也荡然无存,但, 更令他气结的是,徐馨在第一时间就赶回家来,口口声声要与其对质。
谁都不知信是如何送到文府的,但徐馨却是暴跳如雷, 她不但在家同文思远咒骂了方氏一番,还立刻就要赌神罚誓以证清白。
诚意伯神色十分微妙, “你告诉女婿了?”
“当然。”徐馨振振有词,本就是栽赃陷害,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她与相公成婚之时是否完璧, 难道她自己会不知道?相公也不是傻子。
诚意伯轻咳了咳, 心想这种事听在男人耳里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无论结果如何,到最后总会有个疑影儿。
但这话不好对女儿明言,说出来, 好似他也成了疑神疑鬼的那种人。
他原本打算胳膊折在袖里,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把方姨娘往庄子上一送, 谁还管她日后怎样?至于她所说的是否实情……左右都已时过境迁了,他这当老子的,难道还要把出嫁女拉回来浸猪笼?没这道理。
然而徐馨意气太盛,非但不要旁人帮她遮掩,还自己卷入是非中去,诚意伯无法,只得命人去将方氏拘来。
王氏听见消息亦是捶胸顿足,早知道昨晚就该叫人堵上方姨娘的嘴,由着她红口白舌玷污徐馨清誉,更怕女婿心里有点什么——她虽瞧不上文思远,可都这关口了,难道还能命两人和离?这种理由写的放妻书,往后想改嫁都嫁不出去!
罢了,当面锣对面鼓问清楚也好,王氏一面稳住儿媳,命她去前院书房陪徐椿温习,一面快步朝后堂走去。
萧兰芝善解人意,“娘有什么吩咐,让我帮忙也使得。”
王氏讪讪道:“不用,你多陪陪大少爷罢,明日再来定省也使得,记得让厨房备盅甜汤,怕他待会子口渴。”
萧兰芝愉快答应下来,打她成婚以来,婆婆总变着法儿不许她跟相公亲近,却还口口声声想早点抱孙子,她就奇怪了,不多多相处,孙子能从哪儿冒出来?
今日总算能松泛一大截。
想起徐椿清凌凌的眉眼,她拉着他的手往她身上放时那种害羞模样,萧兰芝不自觉微笑起来。虽然尚有不足,但,家里为她挑的这桩亲事已经是最符合她预期的了。
这样很好。
徐馨见到披头散发被赶出来的方姨娘,上前就是一个耳光,“贱妇!”
诚意伯皱眉,虽然妙容获罪,但到底也是长辈,馨姐儿太不自重了。
方姨娘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轻轻朝脚边啐了口,“我比不得大小姐,未婚失贞还挑三拣四,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谁更贱?”
整宿没洗脸,涂上的胭脂褪了色,这里一块那里一块,露出斑驳红痕来,看着甚是吓人。
唯独眸子依旧亮得出奇。
徐馨恨犹未解,还想上去掌掴,总算王氏尚有几分理智,低低道:“再打下去,你爹该不高兴了。”
诚意伯倒不是心疼爱妾,方姨娘这鬼样子不值得让他怜香惜玉,可家里何时成了全武行当?整个跟泼妇骂街似的!
王氏深吸口气,叮嘱自己不能跟疯狗对咬,“这靴子是谁的?”
随随便便拿双鞋就说是证物,她还觉得保不齐方姨娘自己和人私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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