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伯摇头,失了温家照拂,他原本想另外给女婿介绍个差事,或者就让他负责枫哥儿的功课也行,然而文思远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愣是不知去向,或许故意躲着他们家。
若单纯只是找了个偏远些的私塾才好,诚意伯就怕他灰心失意下有何不测,譬如让野狼叼走,或是半路遇上麻匪——别看他囊中羞涩,长得还是挺不错的,没准会被掳上山当压寨夫人呢。
王氏嗔道:“都什么时候老爷还说笑,快些将人寻回来才是。”
且馨姐儿近来样子有些不对,太阳底下稍稍站久点便头晕,吃饭也总无精打采,强咽下去似的,跟她当初怀椿哥儿的时候一模一样。
鉴于徐馨劣迹在前,诚意伯半信半疑,别又是假怀孕罢?
王氏道:“文思远又不在,她装给谁看?”
何况是她自己观察所得,别人又不知情,老太太还觉得馨姐儿矫情做作,故意摆出这副柔弱姿态,吃力不讨好。
诚意伯忖道:“那就得空找个大夫来瞧瞧,若真有了,让她好好养着。”
寻常人家或许会担心再嫁的问题,他们伯府不至于连个孩子都养不起,且到底是文家一点骨血,留下来,老太太脸上亦好看些。
王氏愁容满面,“也不能让这孩子一出世就没爹,当务之急得先将人找到。”
诚意伯答应请五城兵马司的人帮忙。
王氏道:“还有静王那边也知会一声。”
馨姐儿到底是王妃亲姐姐,难道忍心瞧见受苦受难?
诚意伯看着妻子的厚脸皮,十分无言,用不上人家的时候就千般妒恨万种埋怨,如今需要人家帮忙了,又仿佛从前种种龃龉都不存在一般,太善变了吧?
然他还是赔着小心给王府递了口信,指望女儿女婿快点团圆,一个王氏就够使了,若徐馨也来烦他,他很怀疑自个儿会折寿——谢天谢地,他还想多活六十年呢。
齐恒自然义不容辞,真闹得人家妻离子散,长宁也难免为人诟病,流言可畏,世上的事都是说不清的。
当然他也仅能交给几名暗卫查去,自个儿暂且抽不出身来,为着北戎使节进京,阖宫都忙得脚不沾地,其他事只好先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