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怜儿忙道:“王妃请讲。”
有舍才有得,她做好了出血的准备,却不料徐宁张口就要一万两,说是要开挖沟渠,铺设栈道。
香怜儿有些牙酸,她不缺钱,可对方会否太贪心了点,还刚好卡在她付得起却又肉痛的金额上。
“您要这些做什么?”
徐宁道瞧着附近许多良田荒芜,甚是可惜,想好好将此地建设起来,走长久之计。
这俩竟是不打算走了,香怜儿呷了口酒,心下很不痛快。可随即瞧见徐宁眼神闪烁,仿佛明白过来:说是要修桥铺路,谁知道这一万两用在谁身上?过遍手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原来静王妃也不是好人呐。
香怜儿虽然鄙薄,却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转头便含笑道:“王妃放心,妾定会尽力办到。”
打了几回交道,她已然看出对面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若不能除去,何妨共存?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好大家分嘛。
香怜儿自觉与徐宁更亲近一层,趁着酒劲道:“不知那罪己诏送到山神处没有?妾能否一观?”
徐宁眼珠滴溜溜打了个转,“这就要看妹妹有多少诚意了。”
正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香怜儿头回遇见比自己还贪的,大开眼界。
她刚刚才被敲诈了一万两,若这时提出赎回干娘,不知对方要如何狮子大开口。
香怜儿决定暂且忍耐,让王妃瞧出她的迫切,这人赎起来就更麻烦了。
抚了把红彤彤脸颊,“瞧我,醉得不成样子,能否到外头走走,散散酒意?”
徐宁当然不会拒绝,还亲自陪她在园中散步,方便监视。
香怜儿嘴里说着从未来过别院,可观其行止,对园里的一花一木都很熟悉,无非想借机试探葵婆关押何处罢了——她自然无从查起,葛玉章那审讯室是个地底密室,原本用来存放熏鱼腊肉的,这会儿把通风口一堵,外表看上去跟地板一模一样,里头气味更是难耐,倒要看看那巫婆能熬多久。
香怜儿走了个遍也没发现端倪,很是失望,勉强对徐宁道:“有劳王妃了,不知妾能否看看小世子?”
按着胸口垂泪,“妾承宠至今,膝下却依旧空空荡荡,多年来终无所出,不知是否上辈子伤了阴骘……”
这话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感的,她想取郭氏之位而代之,自己的本钱却不足,说到底是个没孩子的贱妾,如同空中楼阁。也因此之故,她才没对郭氏的大公子下死手,想着以后说不定还得借这孩子立身呢。
徐宁心说可不是伤了阴骘!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不是应该的?
料着她光天化日不敢怎么样,但徐宁还是以阿笨熟睡为由,只让香怜儿隔着窗户远远瞧了瞧。
香怜儿连声夸那孩子可爱,心下已有计较。
一物换一物,这回静王妃不同意也得同意。
大方给了几样见面礼,香怜儿便匆匆告辞了。
徐宁握着手里几样金打的首饰,转头让人拿去铺子里融掉重铸,不管里头有何蹊跷,熊熊大火下都将无所遁形。
她才舍不得全部丢弃呢,得把金子留下。
第149章 菩萨
香怜儿主动前来求和, 半夏等人都很高兴,可见太守府里都是些色厉内荏货色,轻轻一吓就六神无主了。
至于她提出的那宗生意, 不妨先答应着,等银子到手了, 放不放人还不是一句话。大不了让葛太医暗里做点手脚, 把葵婆价值榨干了,还个空壳子回去, 那边又能怎样?
一头牛剥两次皮,这买卖可谓十分划算。
徐宁笑笑, 她才不觉得香怜儿会乖乖任她拿捏呢,同是爱钱如命的性子,推己及人,她也不愿受人要挟。
何况, 她也没兴趣跟香怜儿做长期生意,那不就成了狼狈为奸?
今日一番斡旋已经是底线了。
徐宁命半夏将阿笨抱来自己房中, 让白芷红芍也都警醒些,最好做两班倒, 避免睡得太死。
白芷意会, “王妃担心香姨娘会来偷孩子?”
徐宁颔首, “防人之心不可无。”
香怜儿态度那样热切, 总是令人起疑,她才不信这人忽然变得喜欢孩子,虽说阿笨的身份在那里, 香怜儿不敢对他怎样, 无非拿他交换人质,可想到葵婆那些稀奇古怪, 徐宁总是放心不下——近墨者黑,她跟她干娘保不齐也学了几成本事。
白芷想了想,“如此,奴婢倒有个主意。”
听了她的办法,徐宁觉得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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