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一道修长峻拔身影静静屹立,他的目光沉静温和。
终于见她转过目光,他的目光稳而直落在她身上,唇角含笑,“终于发现我了?”
傅清瑜勾唇讥讽,“好贴心,特意找这么隐蔽的地方看我笑话。”
她心情不好,此时此刻正处于无差别攻击状态。
赵孟殊笑了笑,走过来,“就如你喜欢看我跟我母亲的笑话,现在你的这场好戏我当然也要全程参观。”
这话当然是假的,他可没那么无聊,也没有幸灾乐祸的好兴致,之所以一直待在这里,不过是担心傅清瑜情绪失控。
他一直知道,孙婉是她的软肋。
他往她心口插十刀,不及孙婉轻飘飘一句话的杀伤力大。
被他一调侃,心底那点伤感霎时间便烟消云散,她勾了勾唇,“我们真是同病相怜。”
同样的不做人的父亲,不理解自己的母亲,还有一样的对外冷酷无情的名声。
赵孟殊含笑拨了拨她发丝,俯身凝视她,温和纠正她的说法,“哪里是同病相怜,明明是天造地设。”
他跟熙熙,明明是世间最般配不过的一对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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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傅清瑜在沉园过年。
陈敏静忙着周游世界散心,陈郁文则在国外进行国事访问。
孙婉已经在广谱寺安定下来,做了道清法师的俗家弟子,傅清瑜每月到山上去看她一次,尽量避着她,不打扰她做禅修。
赵孟殊也不在沉园。
他在国外谈并购,一时半会飞不回来,傅清瑜在通话里语调柔和谅解,表示全力支持他的工作,电话收了线,她脸上的表情才淡漠冷清起来。
整个沉园,除了佣人,只有她一个人在。
哦,还有兴致勃勃下厨的陈书。
“哎,来年你就正式到总部任职了,是副总裁,集团执行委员会副主席,还是第二大股东,很风光啊。”
陈书在炒菜,一道最简单的青椒肉丝被她炒得黑乎乎,傅清瑜颦颦蹙眉,很想上手帮她。
她漫不经心“嗯”一声,目光盯在灶台上,一本正经说:“我帮你吧。”
“可别,我可不想再进医院。”
傅清瑜便收了手,出神看着厨房里的一束朱丽叶玫瑰。
朱丽叶玫瑰是赵孟殊出国前送的,她将玫瑰插瓶放在卧室和厨房,尽管细心保养呵护,但玫瑰的花瓣边缘泛黄,已经有了枯萎的趋势。
陈书见傅清瑜专注于发呆,有点可惜她哥哥放得烟花,她用切过菜的、湿乎乎的手推她一把,“愣着干什么啊,去看烟花,这是我哥来自万里之外的心意。”
是的,赵孟殊十分愧疚于不能陪傅清瑜过年,便提前准备烟花秀,在除夕这一晚上点燃。
傅清瑜没有动,她对烟花不怎么感兴趣,对一个人看烟花更没有兴趣。
陈书挑眉,“你不是要备孕吗?孕妇不能进厨房,你出去吧!”
傅清瑜:“……”
沉园里灯火惶惶,夜空中烟花璀璨艳丽,一朵一朵漂然落下,如流星落雨。
傅清瑜仰眸静静看了会儿烟花,而后垂眸拿出手机,出手阔绰在各个工作群里发红包。
直到发到手酸。
抬起手,她望见指骨上的戒指,银光闪烁。
呵,她今年结婚了,但新年还是如此无趣。
在决定订机票到国外的那一刻,手机铃声蓦然响起。
傅清瑜瞥一眼,接通,语气十分不好,“赵先生,你是要给我拜早年吗?”
赵孟殊握着手机,抬步走下舷梯。
黑沉的天幕上,星子闪烁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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