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儿子的。每砍一刀,丁二蔫都大骂一声,平时难得说一句话的他,一见血,便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犹如疯魔一般,盾牌被他舞得风车一般,片刻功夫,盾牌的边缘已是鲜血淋漓。有几个地方已是崩开了好道口子。这上面可不像他的战刀,刃口上还包了钢。破开几副铁盔之后,磨薄的刃口便吃不住劲了。
侧面风声转来,凭着多年作战的经验,丁二蔫知道那是一柄长矛,微微侧身,那矛尖便刺在他的板甲上,一溜火花冒起,板甲上留下一道印痕,丁二蔫手里的铁盾砸下去,将那长矛砸得矛尖坠地,跟着铁盾斜掠而起,嚓的一声,持矛的秦州兵一颗大好头颅顿时高高飞起,当的一声响,后心上挨了重重一刀,丁二蔫向前一个踉跄,险些趴倒在地上,喉头一甜,他知道,这是定州的板甲救了他一命,否则后面这一刀便足以破开铁甲,再砍进他的脊背。
猛地转过身来,嘴一张,一口鲜血箭一般地喷出来,将那名敌人喷得满头满脸都是,眼睛完全被挡住了,丁二蔫狞笑着抢上去一刀,从对方胸腹间直插而入,那人长声惨叫,丢掉了长矛,双手紧紧地握着刀刃,丁二蔫用力回夺,却没有抽出来,听到身后又传来风声,不由大骂一声丢你妈,弃了长刀,舞着盾牌转过身去。
冲杀上岸的横刀营先锋虽然骁勇,但吃亏在无法列阵而战,爬上岸来,迎接他们的便是森森的刀枪,像丁二蔫这一块儿幸运地抢进去的着实不多,一时之间,死伤惨重。好在后援缓缓不绝,凭着他们的死战,后面的士兵已开始列阵推进了。
汪澎提着他的熟铜棍,一溜小跑地通过木桥,此时,桥已完全通向了对岸。
“弩!”他大吼一声。
在河滩上列好阵形的士兵同一时间拔出腰间的连弩。
“将军,我们的先锋同他们混战在一起,会伤了自己兄弟的。”一名校尉大叫起来。
“混蛋!”汪澎怒吼道:“我眼睛不瞎,你想死更多的兄弟么?他们,他们自求多福吧!射!”
校尉一咬牙,“发射!”
啉啉之声立时响起,混战在一起的数百名横刀营先锋与秦州兵立时纷纷跌倒。
丁二蔫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的啉啉声,我的妈呀!他惨叫一声,直挺挺地便倒下去,将盾牌掩在身上。正在与他殊死搏斗的对手看见对手忽地自动倒下,正自纳闷呢,便看见他前面的人割麦子一般倒下来,紧接着,他的胸前便多了几支弩箭,仰天便倒。
“龟儿子的,幸亏老子倒得快!”丁二蔫躺地地上,由于倒得太急,整个人砸下来,嘴巴里却是吃了一嘴的血泥,呸呸连吐几口。听到五轮弩箭响过,他知道射完了,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地上弹了起来,握着他特制的盾牌,又顺手从地上捡了一把战刀,狂吼着砍向左右一些幸存下来的敌人。
“横刀营,前进!”汪澎熟铜棍高高举起来,大步向前,他的前后左右,已列成阵势的横刀营步兵齐声呐喊,一列列整齐的队伍挺着刀枪,大步向前走去。
此时,在他们的前面,没有想到汪澎不分敌我的一通乱射的秦州兵被射得昏头转向,原本整齐的队列已经七零八落。
周祖训一时有些发呆,难怪定州军在战场之上所向披糜,他们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看到那些幸存下来的定州军先锋兀自发疯般地冲杀,似乎是对这种事情习已为常。
“姚昌,骑兵出城,以骑破步!”
“末将遵命!”姚昌早就带着他的骑兵整装待发,听到周祖训下令,双腿一夹马腹,一马当先,便冲出了城门。
“盾!”看到对方骑兵出城,汪澎大吼。
卡卡连声,最前面的一排大盾立时被狠狠地砸进土里,互相扣在一起,持盾的士兵半蹲下来,以肩顶着盾牌,他们有用人力硬抗战马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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