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记得带干粮和水,干草这种东西却是没有的。路上的荆棘灌木又不长叶子,是以马儿们也饿了许久。
其中一个近卫试探地从树上摘了些叶子给马吃。叶子不大,又细又尖,颜色还古怪地发黑,分不清是什么树,看起来似乎有毒。但现在也没办法,只能试试。
那些叶子还放着刺鼻的气味,马根本不愿意吃,其中一匹马约莫是饿极了,甩甩尾巴还是啃了几口,过不了多久,那匹马便头晕目眩般轰然倒地,口里吐白沫。
再一探,竟然没气了!
“这什么鬼地方,竟然连树叶子都有毒!”近卫暗骂。
柳二连忙道:“说不定是马不能吃这叶子呢,未必是有毒。”
姜遗光说:“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别烧着叶子了,只烧这些木头吧。”
两个近卫把死了的马用力拖到一边,天气冷了,马尸不容易腐烂,一路走来也没有见着什么蚊子苍蝇乌鸦秃鹫之类,他们倒不担心,但夜里有个尸体摆在旁边,还是让人不舒服的。
要不是担心马吃了毒叶子肉会不会有问题,他们都想从马身上割些肉下来。
那边,另两个近卫蹲下去点火。
灌木丛的树干也是深色发黑的,看起来很诡异的颜色,寻常人见了心里发毛。又像铁一样硬,用巧劲削才削断,火折子引了一点点枯黄叶子点燃后小心地烧,好半天才烧起来,点起的烟也刺鼻得很,又呛又难闻,多闻几口都感觉头晕脑胀。
柳大直接就地一滚把火扑灭了,愤愤道:“算了,也别点火了,连木头都是有毒的。”
军中就有一种下毒手段,便是把毒药掺了火药丢进火堆里,点着时毒烟滚滚,敌人不知不觉间就被药倒了。
真要再继续生火下去,他们恐怕都会死在梦里。
姜遗光叹口气:“这样一来,我们夜里就得更警醒些了。”
柳二也跟着扑灭火堆,把这一堆有毒的木头全都丢出去,“应该也没事儿,这地方没什么野兽,就算不守夜也没关系。”
姜遗光才轻声道:“防的不是野兽……”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飘散在风里,眼睛也跟着风飘向不知什么方向,那双眼睛好像能看到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似的,颇为神秘。
拖着马离开的近卫把马放下后,多少有点难过,可他们也没办法,只得往回走,走了没几步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差点跌倒,他以为又是石头,骂骂咧咧回头一看,惊得一身白毛汗都要起来了。
“……你们……你们赶紧过来看看吧!”近卫大叫起来,指着掩藏在石头下的一个白色的东西。
“这里有东西!”
那是半截不知放了多久的白骨手臂。上面的皮肉一点不剩,干干净净,外面的衣裳早就风干腐烂了。白骨手掌紧紧握拳,一根手指伸出来,指向前方。
在场之人没有谁没见过尸体,可谁也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尸体。多数近卫们也不过在卷宗里看过各种古怪诡事,亲身经历还是头一回。
“死了人?”
鬼哭林里死个把人不奇怪,刚才他们聊天时也说起了其中故事。只是才提起过不久就发现了尸体,手还摆放成如此诡异的姿势,让人看着很是不安。
姜遗光手里一直握着山海镜,道:“没事。”镜子没有异样,意味着没有鬼怪。既然不是鬼怪的问题,就没什么可怕的。
那几人才慢慢围过去。
姜遗光蹲下去把压在上面的石头搬起来挪到一边,拨开尖刺一样的杂草,仔细翻捡。
石头下的尸骨并不完全,只剩下上半身,另外一半不知去哪儿了。白骨乍一看发白,蹲下去仔细看才能看出骨头缝里隐隐约约发黑,不甚明显。
“他身上的衣服还能看出了一点样式,你们看,窄袖子,配皮制袖筒,料子很糙,却结实,像是个猎户。”
柳大凑上前来。
天灰蒙蒙,看不清楚,凑上来后更是挡光,柳大干脆把火折子点了靠近照亮。
“看这样儿,少说也有几十年了。”
衣裳实在烂得不成样子,没法从样式上分辨年代。
一个近卫提出猜想:“他会不会就是当初进鬼哭林找人的猎户之一?”
马近卫跟着点头:“不是没有可能。”
姜遗光接着说:“他的骨头有些发黑,看样子,像是中了毒。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的腿没了,也不知是活着的时候断的还是死后被分了尸。”
柳二捏起尸骨末端的骨头仔细看,肯定道:“是被刀砍的,一刀下,刀很不错。”没有一点碎渣,干脆利落就斩断了。
听得其他几人也感觉自己胯骨一疼。
姜遗光沉思:“如果真是当年的猎户,会有谁要杀他?他的两条腿又去哪里了?”难不成杀人还要把腿带走吗?没听说过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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