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傅铜铃其实也想二哥去煤矿的,那可是四五十块呢,等她嫁给二哥了,妈肯定会把钱给她的。
傅铜铃沉醉在这种幻想中,在心里酝酿了好久, 这才试探着问道:“二哥,我可以帮你照顾小望的,我现在在家也没事。”为了傅白榆答应她,她还补充道:“我不要钱。”
“我自有安排。”傅白榆只看了她一眼,留下这句话,就抱着孩子转身去了厨房。
“哦。”
不知道二哥同没同意,他情绪一向不外露,傅铜铃愣了一下,只能紧跟着,看了眼还趴在二哥背上哭的傅望舒。
她装作不经意地撒娇道:“二哥,这几天小望老是哭,你说他想那狠心的女人干什么?我这几天带他可累坏了,不过他还是很喜欢我这个姑姑的,今天还把我带家里给我吃桃酥奶粉,我把孩子带这么好,我可不可以经常来找小望和你玩呀?”
“没空招待,你先走吧。”傅白榆对这个跟妈一样精明的小妹,向来都是眼神都懒得给一个,他没有耐心搭理她,说完后自顾自点火烧了一锅水。
“二哥……”傅铜铃委屈巴巴地叫了声,见没人理她,又担心家里的菜吃完了,磨磨蹭蹭地走了。
她一走,傅望舒机灵地直起头,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傅白榆,“爸爸,你能不能不去煤矿?”
“没哭?”傅白榆放下他。
“嗯。”傅望舒点点头,爸爸在身边他能忍住。
傅望舒熟练地捡柴火堆里的玉米芯递给爸爸烧火。
傅白榆一边接过一边问道:“为什么。”
傅望舒知道爸爸说的是为什么不让他去煤矿,似是在整理信息,想了会儿回答道:“我听收音机里说过,一九六零年老白洞煤矿煤尘爆炸六百八十四人遇难……一九六八年华丰煤矿煤尘爆炸死亡一百零八人……一九七五年焦坪煤矿瓦斯爆炸死亡一百零一人……”
傅望舒的记忆力特别好,傅白榆在他很小地时候就发现了。
他会说话后,最爱的就是收音机。
听完当天的节目后,他听过的能八九不离十地复述出来。
可是记忆力太出众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情,那些不好的事也会被牢牢记住,并时不时回忆起,困在痛苦中。
因为他也一样,只是记忆力没有儿子那么恐怖。
第8章 第 8 章
傅望舒背完自己记起的新闻后,眼神充满害怕,“爸爸,我不想你出事。”
傅白榆轻轻强调,“小望,那些是小概率事件,你知道的,爸爸很厉害,而且你不是也想快点治好病去见妈妈。”
傅望舒皱着小眉头,“小概率是什么意思?”
“一般不可能发生的事。”傅白榆解释完,拍了拍儿子的头,“去听收音机,你喜欢的节目到时间了。”
小孩儿没走,傅白榆转身,问道:“怎么不去?”
“收音机我偷偷送给妈妈了。”妈妈要走的事,他都知道,他想让妈妈想着他,所以把他最喜欢的收音机塞她包里了。
“那你坐小凳子上,说说我不在的这几天有什么事发生。”
谁带的小孩像谁,傅望舒跟爸爸一样话很少,傅白榆要是不问的话,他也不会主动说。
面对熟悉的爸爸,傅望舒话才会多起来,想了想自己觉得重要的事,“家里的三只咕咕鸡下了九个蛋被奶奶拿走了,我听爸爸的话,没有管,奶奶还想要厨房的钥匙,我说我不知道。大宝推我,不过我没摔跤,也没有受伤。二姑姑偷偷问我妈妈拿走了多少钱,家里有多少钱,我说没有,不知道。我没有请二姑姑吃东西,是她们自己闯进来拿的。”
咕咕鸡是他给他的三只母鸡起的名字,因为它们下蛋时会咕咕叫。
他噘噘嘴,“而且奶奶和二姑姑骂了妈妈十次……不好的话,骂了我六次是没人要的小兔崽子,爸爸,你说过的,不能把每件事都装心里,可是我还是能记住了,所以我不想听,每天都跑出去等你。”
“嗯。”
水已经烧好了,傅白榆用瓢把水舀进水桶,调好温度,一边道:“走,我先给你洗个澡。”
傅白榆帮儿子洗完澡,确实没看到有受伤的地方,才松了口气,开口继续道:“你想要大姑姑带你吗?以后爸爸去工作了,会送你去县里的托儿所,晚上去大姑姑家睡觉,你不是最喜欢大姑姑了吗?”
傅银花嫁给了邻村一个化肥厂的工人,去年分了房子,已经从乡下搬到了县城。
苏晚走的时候,那个公社老师的职位还留给他去接班,他现在耳朵又是这种情况,也教不了书,更不能把工作的事说给傅母知道。
那工作卖出去也能卖两三百,现在高考放开了,这工作已经没有前两年值钱,再者卖出去也并不能解决近火,他去了矿上,小望也没人带,所以傅白榆想把工作给傅银花,让她帮着带小望。
一是算是她以前帮忙照顾傅望舒的答谢,他知道大姐一直很想要个工作。二嘛也是最重要的,傅白榆想让她在县城帮着带小望,他怕自己离开后,老宅的人欺负小望。
大姐算是他信得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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