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后表示明白,旋即内心又给竹清贴上一个字词:老狐狸。多说一句都不肯的,生怕累着自个了。
“还有,陛下今个早上说了,要来椒房殿用膳,本宫却还不知道陛下喜欢甚麽菜甚麽汤,劳尚宫大人与本宫说说,本宫也好让小厨房备上陛下爱吃的。”提及陛下,皇后的脸上出现了羞涩的神情,还带着初为人妇的青涩感。
竹清与她说了些许,又提醒道:“微臣也不大清楚,陛下大多时候都在勤政殿,微臣又忙于尚宫局,也许陛下喜好改变了也未可知。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尚宫大人已经说了许多,解答了本宫的诸多疑惑,哪里有罪。说来也是本宫的不是,耽搁了大人的时间。对了,即将入宫的两位后妃住在哪个宫殿,可收拾出来了?”皇后又问,待竹清回答,便让丁香赏赐,竹清也就告退了。
“尚宫大人瞧着倒挺和善,不像不讲道理的。”丁香捧了茶来,皇后喝了几口,说道:“如今刚认识,自然是好性子,就怕久了,才见到内里。日久见人心,何况……”何况将来她会掌握尚宫局,而竹清这个尚宫,是太后的人,若她有合适的人选,必会寻她一个错处,将她换了。
丁香似乎知道皇后在想甚,“娘娘,此事却不能急,需得慢慢筹谋才是。”刚来就动竹清,只怕太后不允,陛下也会有意见。
“她的本事倒不小,方才本宫问了她这样多的事,她都能一一答上来,可见是个有成算的。”皇后说。
“小厨房收拾出来了麽?若没有,快去御膳房点上陛下爱吃的菜式,再有本宫那家大红织金的衣裳也拿出来,下午去见太后要穿的。”皇后忙不迭地安排。
“娘娘,三位公主来给您请安了。”
“请她们去花厅,本宫在那儿见她们。”对于三位公主的到来,皇后丝毫不惊讶,还教丁香等人把早已准备好的礼品拿出来。
好一番谈话自是不提,待三位公主走了,丁香这才说道:“娘娘,二公主三公主看着与您一般大呢,倒是长公主,比娘娘您年长。真是想不到,三位公主都预备出嫁了。”
一下子三个公主都成婚,还是少见得很。
“长公主是嫡公主,太后想多留她一些时日。至于二公主三公主,年岁差得不大,一同成婚也无不可。”大不敬的话皇后却没有说出口,眼下太皇太后身子骨不好,病了这些时日,难说甚麽时候就薨逝,若是不凑巧,在二公主三公主十七八岁时薨逝了,那两位公主便要守上三年的孝,再之后,若家国大事又有了忌讳,不许办喜事,那便再等个一两年,这般等着等着,何年何月才能完婚?
公主等得,驸马爷也能等?只怕那一家子都会怨上公主,害得他家儿子不能早早就有子嗣。
“早些办好过晚些,大不了不那麽快要孩子。”不知想起了甚,皇后皱眉说道:“若是像我那个表姨那般,二十二岁才出嫁,没个一子半女的,嫁妆全被吞了,那才是亏了。”
皇后口中的表姨便是因着各种不凑巧推迟了三回成亲日子的,嫁过去之后才知道,那家子让通房小娘先生了庶子,还振振有词说总不能为她守着。表姨被这麽一刺激,又不得夫君婆家看重,郁郁寡欢了十年,最终年纪轻轻就没了。
虽说公主是金枝玉叶,驸马不敢怠慢,但早些成婚,还能培养感情。
“娘娘,那咱们带进来的药丸?”丁香问,皇后叹气,“不必用了,压箱底罢,过一个月她们就进宫了,本宫若是不早日生下嫡子,如何能安心。”
进宫前,她祖母把她唤去,给了她几粒药丸子,能避免有孕的,让她看着情况用。最好不要过早生孩子,不然身子受不了。但是她等不得了,她是皇后,不能让陛下的长子被后妃先生下。
*
“尚宫大人,御前的何公公来找您。”竹清正批完了一堆单子,就听见巧司衣说何盛康来了,她放下笔,主动迎了他上来。
“哟,咱家可是第一回 来尚宫局,也是头一次上这三层。”何盛康边走边看,打量了好几眼才进了门。
竹清给他点茶,又问他来尚宫局有何事,“可是陛下有吩咐?”
“正是,今个陛下发了好大一顿火,砸了好些物件,有的库房里没有,咱家便只能到尚宫局这儿要一些。”何盛康表面上说的是换物件,实际与竹清透露,陛下今天被惹恼了。
“这是何故?”竹清问,何盛康与她说道:“谁知道呢,从早朝下来,陛下就十分不虞,后面几位大臣来议政,咱家站在外头,隐隐约约听见了几句甚麽女官,还有科举,旁的咱家也不清楚。咱家听见了女官二字,觉得与你们尚宫局有关。”
何盛康这麽一说,竹清倒是了解了,估摸着是女子科考当官的事,这件事暂时不可能成的,陛下面临的阻力可想而知。
“那我多谢何公公特意来尚宫局告知,我少不得请何公公吃酒,不过何公公得陛下看重,也不知甚麽时候有空?”竹清问,何盛康有意与她交好,她就受了。
“欸——”何盛康拖长语调,“到底是尚宫大人管着尚宫局,更忙些,咱家依你的时间,咱们选一日,去外头酒楼好生醉一回。”竹清愿意与他有交情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他陪伴的帝王深不可测,上一个大太监无缘无故就被贬了,他也不知能作多久,需得早日打好关系。
把何盛康送走后,竹清继续忙碌,不过她下午得回承乾宫一趟,之后再来尚宫局,盯着几样正在赶制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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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福金安。”皇后朝太后行了跪拜大礼,这是她第一次见太后,也不敢有任何疏忽。
待太后与她言及了好些方面后,皇后这才说出目的,“母后,尚宫局在母后手里是蒸蒸日上,儿臣到底年轻不知事,还不能掌控尚宫局呢。故而儿臣恳请母后继续管着尚宫局,不必将它交给儿臣。”
竹清垂眸,似乎这件事与她无关,太后就更加气定神闲了,反问道:“这是规矩定好的,哀家怎麽能越过你,去插手尚宫局呢?”
若您真的想把尚宫局交给我,又怎麽会不主动提及,反而等我来问。皇后内心这般想着,面上却笑了笑,尽做“好儿媳”的姿态,“母后,儿臣哪儿会,若是您把尚宫局交给儿臣,反倒教儿臣不安,所以,在儿臣清楚尚宫局的方方面面之前,还请母后掌管。”
听听,是暂时给太后掌管,而不是她一直不管。太后指了指她,略亲昵地与竹清说道:“看看这个机灵鬼,倒是让哀家替她操劳了,也罢,既然你开口了,哀家便应你。”不过何时交出尚宫局,那就是她说了算。
“母后别笑话儿臣。”皇后也跟着笑,只是低头时,用帕子遮掩了神色,那笑意不达眼底。
“你懂事,哀家就放心了,你刚进宫,把心放在皇帝身上才是最重要的,生个嫡子,往后便不必担忧。”太后自个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自然清楚一个有嫡子的皇后与一个没有嫡子的皇后是完全不一样,若没有,哪日惹了皇帝厌弃,只怕连中宫之主的位子就难保。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废后。
皇后应道:“是,儿臣谨遵母后的教诲。”她与太后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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