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贺重锦眼角微红,他揉着眉心, 试图让自己的燥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那名男子在追求江缨, 他似乎是院中的男学子。
他说江缨和他成亲是为了忘掉另一个人,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自己。
缨缨想忘掉他吗?
心口好像有滔滔江水在翻滚着,贺重锦攥紧了手,越攥越紧,恨不得把指节骨都攥碎了一样。
其实, 在见到刚才那一幕的时候,他真恨不得杀了那个人,然后将其变成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就像悬崖下那些白骨一样,少年时的自己浑身鲜血, 眼眸如黑洞般的漆黑, 将十几人的大梁使团的尸体一个一个拖到悬崖边扔了下去, 毁尸灭迹,灵魂不得安息......
一想到江缨和那个人在一起了, 忘掉他和贺岁安,贺重锦的手就止不住的发抖, 最后覆盖在面颊上。
良久,他的声音有些虚弱:“文钊。”
文钊道:“大人。”
贺重锦说:“还有多久到皇京?”
尽管他们才刚出发没多久, 文钊看出贺重锦情绪上的异常,于是刻意道:“五日。”
实际上,需要十日,甚至半个月。
贺重锦想快点回到皇京,去见小岁安。
那是江缨在这世上与他唯一的联系,很快江缨就会是别人的妻了,再也不是他的缨缨了。
*
回去后,江缨彻夜难眠,那日在院门口中的寥寥一面,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很快呼啸声中夹杂着女子痛苦的呜咽声。
“红豆......”
红豆打了个盹儿,从塌上翻滚下来,摔倒地上当场醒了:“小姐?”
江缨捂着胸前痛得满头大汗,离开皇京时尚且太早,甚至过于仓促。
女子解开胸前衣襟,便见那里就像肿起来的石头一样,几乎不敢触碰,更不要提安然入睡,有数次,她疼得哭得出来,艰难度过一夜。
第二天清早,江缨又喝了两碗麦芽汤,由于喝得太多,直接伏在松树下干呕,再这之后,她又早早的来到院门前,而台阶下早已是空无一人,昨夜贺重锦的马车没有原路折返回来。
心底失落的同时,更多的似乎是一种解脱。
学堂里,昭阳郡主褪去华服,换上院中朴素的弟子服,坐在了江缨旁边的位置上。
有女学子见状,想提醒昭阳郡主那里是林槐的位置,因为林槐追求江缨的事在这间学堂里已经不是秘密,可一想到昭阳郡主的性子,便低头不作声了。
江缨正在翻阅书籍,神色认真。
“江......”说着,昭阳郡主改口道,“千绣,你今天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江缨不理会她。
昭阳郡主对江缨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脸色黑一一下,随后哼了一声,问道:“昨天本郡主的顺水人情,你领了没有?”
江缨继续翻阅着,口中淡淡答:“我见到他了。”
“见到了。”江缨道,“见了一面。”
昭阳郡主来了好奇心:“说什么了?”
江缨合上书,不解地看了昭阳郡主一眼:“昭阳郡主让我和他相见,又想知道我们二人说了些什么,这样合适吗?”
“额......嗯。”昭阳郡主道,“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我知道,郡主不喜欢贺重锦,与他成亲只是为了贺相夫人的位置,但太后定亲,郡主还是别胡闹了。”
“你......”
昭阳郡主刚要反驳,这时林槐来了,见江缨身旁的位置被人抢占,脸色沉了一下,恭敬道:“昭阳郡主,这是我的位置。”
她满脸问号:“什么意思?你坐在她的旁边?”
学堂之中,男男一桌,女女一桌,昭阳郡主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刚到雪庐书院的时候,这个叫林槐就和江缨坐在一起,看起来极为不对劲。
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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