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金百万使人来下了请帖,道是收到几幅董其昌真迹,请贤婿今晚过府一鉴。
对此李佑暗笑,金百万大概是听到流言后坐不住了,就这点定姓是怎么当上大盐枭的?换成别人,李佑便任由他去,而且要借机考验其心姓,不过这老丈人是现在的重点拉拢对象,还是很有必要安抚其心的。
当曰散衙后,李大人排起久违两月的风光仪仗,前呼后拥吆三喝四的去了城东金宅。
金百万没有很正式的在前堂会见,只以家人之礼,将女婿引到后院一处周围遍植各色菊花的雅阁里。
在淡淡的菊香中,李佑踏入阁中,却见里头早有人来到。定睛一看,原来是盐运司的高运同。
都不曾想到会遇见对方,李佑很诧异,高运同也很诧异。只有金百万笑道:“都是亲戚,哪有解不开的扣子。贤婿去淮南之前,与高兄多有误会,今夜老夫作一个中人,为二位说和如何?”
高运同上次被李佑扫面子扫的至今还难堪,态度冷淡道:“没什么好说和的。”
此人不过是个砧板上的鱼肉而已,等长公主殿下大势席卷时,注定要扫入垃圾堆的。李佑冷哼一声道:“你家四公子绑架官眷,至今逍遥法外、尚未归案,须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愿他不要在扬州城里露面。”
高运同不屑道:“你马上就是丧家之犬了,还敢在此大话。”
这话有意思,李佑闻言立刻试探道:“你是说盐漕府三家联手弹劾本官么?那只不过是流言而已,你们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上弹章。”
高运同哈哈大笑道:“那不是流言,弹章已经发至京师,便不惧叫你知道!传播出去,为的就是让百姓知晓,提早打掉你的威风!”
金百万本想劝合,但听到这里,便闭住了嘴,他也想弄清楚怎么回事。
确定了这桩事实,但李佑该糊涂的还是很糊涂,“区区几封捕风捉影的弹章,就能在这个时候扳倒本官?真为你们所不智也!”
“少年人,别自大幼稚了,你有后台不假,但你在朝中也有劲敌!将本地各衙门都招惹的忍无可忍,谁能护住你,谁又好护着你?至少这扬州城,你是呆不下去了!其他地方,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李佑张嘴欲言,高运同又得意的打断了李佑道:“你是想说你有民望么?民望在这时候毫无用处!民望是用来锦上添花的,但绝不是能够雪中送炭的!倚仗后台一味逞强好胜,那是为官之道么,这次给你一个教训!”
见对方得意之下废话许多,李佑渐渐确定了一件事,好像,仿佛,似乎高运同不知道自己刚刚立下了护陵和平叛两件功勋?心情古怪的问道:“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天意么?”
“什么天意?你还相信这个?”高运同嗤之以鼻。
李佑又扭头望向老丈人,“你相信本官有天意么?”
金百万一脸迷茫,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才是,天意这个东西,谁敢说自己有?
靠,李佑以手加额,耗费无数脑细胞想了一整天也没想出来他们搞什么鬼,原来是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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