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绯答道:“李佑口口声声的公开所说,应当是真,想必他也没胆量冒充。”
钱国舅皱眉道:“这就奇了,我那侄女眼高于顶,怎么会看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银铺?”
归德长公主为什么对一家小破银铺感兴趣这样技术姓的问题,武安伯没这个心思去琢磨。
如今火烧眉毛,哪里又是琢磨这些的时候,他抬手阻止了钱国舅继续推敲,“贤弟,老哥我这下可要求到你了!你是千岁的正经长辈,帮忙从中说和如何?如此恩德,我苟家没齿难忘。”
钱国舅为难道:“我那外甥女,是个极刚强要面子的人,如今公然被砸脸面,不可能消停的了,我也没法子能稳住她。”
“这点我晓得,千岁殿下肯定要报复的,我苟家也愿意承受她报复,不会让千岁出不了这口气。但报复也有真报复和假报复的区分…”
钱国舅听懂武安伯的意思了。所谓真报复,就是动了真怒而发动报复。而假报复,就是该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但其实并没有往心里去,做出的报复都是给别人看的,能挽回自己的颜面就是。
武安伯所求的,其实就是归德长公主千万别往心里去,根本不奢望不会被报复。还有就是,别提出打断苟指挥一条腿之类的恶劣要求。
“这就容易说话了,我可以去试试。”钱国舅一口答应道。
钱国舅今天到武安伯这里拜访,是看上了苟家在京城东北的一块山地。武安伯年轻时在这里带过兵,顺便就购置了这块地方,用来当果园子。
前些曰子,钱国舅偶尔听一位当地工匠说起,在那片地区有煤。他便动了趁着苟家不知道这里产煤时,将这些地方买下来,然后开煤窑发横财的念头。
他找武安伯,便是要谈这块地方的事情。刚谈到一半,突然就冒出苟绯这么一档子事,武安伯又顺口委托他出面调解,还想以低价买地的他如何能拒绝得了?
但钱国舅自家人知自家事。从逻辑上来说,他是钱太后的兄长,归德千岁是钱太后的女儿,所以他是归德千岁和天子的亲舅舅,别人尊称一句国舅爷。在民间,那可是亲舅为大,说话管用的。
可问题是天家和民间不一样,那归德长公主自恃天潢贵胄、金枝玉叶,压根不把他这穷亲戚放在眼里…他去说几句话,没准还没有那李佑说话顶用。
其实客观的说一句,归德长公主鄙夷母家亲戚,原因在于钱家兄弟太贪婪无耻,是只会从母后这里讨要好处的寄生虫。当然钱国舅不会这样认为,他连爵位都没有,怎么能叫贪婪!
也不知道武安伯明不明白这些内情,居然委托他去说情。接下这活计,真是有点打肿脸充胖子的意味啊,钱国舅暗暗叹道。
出了武安伯府第,钱国舅又想起那个问题,归德千岁怎么会看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银铺?他很明白这外甥女,绝对不是什么小门小气的人物。就算弄了这么一家银铺,不闻不问也不增本注资,就任由它在那里半死不活也太奇怪了。
想来想去,原因只能出在人身上,比如以东家模样出现在这个银铺的李佑?
联想起前几天李佑被罢官的事情,难道现在李佑无官无职后,准备经商开银铺,并且和归德千岁拉上关系合伙?
别人听起来觉得可能是笑话,被罢了官的李佑有什么资本与归德千岁这样有钱有势的人合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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