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残了吗。”她人呆滞,目光也呆滞,“缺了什么,肝肾,胳膊?”
“腹部中弹,伤了脾,在缅甸医院紧急输血手术。”
林蔷薇抽搐着。
“他想自杀,而赛宝想慢慢折磨他,于是先开枪,击中他右手,制止了他,子弹剐了右眼,有失明的风险。”周京臣望着林蔷薇,“柏文捡起枪,打算二度自杀,警方赶到。”
“京哥儿。”她哽咽唤他,“送我去。”
他不语。
“求你。”林蔷薇抽搐得更剧烈。
周京臣深吸气,“你有护照吗。”
“我盼柏文平安,可自从他去缅甸,我也一直准备好见他最后一面,或是接他遗体回国。”她神情恍惚,“柏文没有父母大哥,只有我了。我清楚,一旦他牺牲了,市里安葬他,他们安葬的是墓碑,我安葬的是他的家。”
“哥哥。”程禧央求,“黄局是爸爸的学生,柏文的老师,你找黄局。”
周京臣去后堂联系了大使馆,特殊通道办了签证,“今晚入境,黄局已经在缅北。”
这时,一辆红旗轿车泊在李宅大门,“蔷薇!”林团长和周淮康跨入后院,“柏文出事了?”
周淮康七十三岁了,鬓角斑白,这些年两场大病,有一场下了病危,程禧和小珍珠跪在icu门口大哭,才哭一半,周淮康去了普通病房,程禧懵了,小珍珠是实诚女孩儿,挣脱妈妈追着爷爷哭...沈承瀚私下一提这茬儿,夸程禧母女:禧妹妹和长孙女受宠,换了京哥儿迫不及待哭丧,淮康和韵宁同志不把他打尿裤了?
一句话,损了卧龙凤雏。
李韵宁晓得周淮康是北方人,习惯了北方气候,陪他搬回周宅,疗养了八个月。
清明节,周淮康辗转寻了叶宅的老保姆,打听阮菱花的陵园,得知她独葬在西郊,没有和叶嘉良合葬,碑文是‘阮菱花之墓,子叶柏文’。
叶柏南认祖归宗,姓周了,她体谅周淮康的难处,遗言叮嘱叶柏文:不刻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