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最难测的,冯妙嫦自己就是从祖母的杀招里逃出来了,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山胡从此就忠心不二了。
但她也不会因噎废食,还是觉着只要以诚待人,总能换来将心比心的,
如此,她对七爷回道,“不管将来如何,咱们尽力而为了,也能问心无愧!”
七爷看了她良久,“夫人看着挑人用就是,除军务外,山胡这边的一切你都接手了吧。”
“七爷?”冯妙嫦讶然。
七爷伸手按住她的肩,“形势不等人,后面我要常在外面,内里的事就得你接过去。”又玩笑道,“贤内助的名头可不能白顶着。”
他们现在就如夹缝里求生存,一招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知道七爷是为了挡住野心勃勃的撒尔人做大,冯妙嫦就做不到置身事外了。
她郑重点头应下,“我尽力叫七爷无后顾无忧。”
她如此正经,七爷也没了玩笑,“我信你!”
和七爷说完,冯妙嫦转头去找盂兰要人。
知道她是想挑人带过去,不拘管帐,理事,厨艺这些,能学哪个就教哪个时,盂兰和她下边担事的几个生怕拖晚了就不成了,没用一柱香的功夫就挑出了十个少年男女过来。
都是山胡这一辈儿的出息孩子,长起来都能在族中担事的,铁单和盂兰的孙女也在其间。
车马已就位,该走了!
新婚第二日就要分开,搁哪儿都是件惋惜的事儿。
正事说完了,一干人等都退远了些,留七爷和冯妙嫦在马车前说话。
要冯妙嫦说,真的很不必,她对七爷没留恋,七爷对她也没不舍。
这一上午,给她夹菜喊她夫人外,七爷再没别的出格的举动。
七爷又更认可了她的能力,都说了她可堪谋师的话,后面更是有给内务都交给她的态势。
冯妙嫦就知夫人只是个称谓,她好好给七爷管好后方比什么都强。
至于昨晚,她也想到了,约摸是西岭又和七爷进言了,说了什么成不了事算不得夫妻,不是夫妻就解不得七爷的最后一劫这些……
想通这些,她当然要不舒服,可毕竟欠着救命之恩,细究起来,之前的等于白做了。
何况当初许婚的时候,她也做好了同床共枕的准备。
虽从前未经人事,可嫁到裴家后,为着裴三郎不进她的房,府里外头多少人笑话她。
甚至有仆妇故意要给她没脸,在她经过的时候,不遮不掩的就说那些荤话,什么新婚的男人就跟见了腥的馋猫似的,从洞房夜开始,也不管你身子还痛着,就知道没完没了的要,没个足意……
听得多了,冯妙嫦是知道男女新婚是个什么情形的。
比对下七爷事后的那点纠缠,冯妙嫦还有啥不明白的。
这样七爷又不常在家,就在家也不一定会找她同房,已比原来想得要好多了。
想明白这些,冯妙嫦浑身轻松,别扭不自在也没了。
“我回去后会日日不怠,七爷交代的事我都会一一办妥贴,定不让七爷跟着操心。”
“如此!”七爷不知怎么就收了笑,不咸不淡地应着,“我就等夫人的好消息了。”
往常他就这样,前头还好好地,后面就突然变了脸。
也不知是话不中听,还是举动上差了,反正冯妙嫦从没搞懂过。
这会儿他又这样,冯妙嫦已习以为常了,应对起来也只有一招,那就是溜之大吉。
还如男子一样拱手作别,“七爷保重!”就要转身上马车。
马车边上候着的忍冬虽没听清两人说什么,可新婚的夫妻第二日就要分别,不得难分难舍依依惜别吗?
这样三言两语就要上车的,看着就不对路。
给忍冬愁的,几步冲上来,借着扶着冯妙嫦掩饰,狠命地在她臂上捏了一下。
在冯妙嫦愕然看过来时,又使劲儿给她挤眉弄眼。
冯妙嫦总算回过味来,搭伙的夫妻也是夫妻,面上的关心客套还是得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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