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才是亲人的做法不是么?
泪水再次糊了眼,没多会儿手里的帕子就打湿了。
七爷在那边又适时递过来一个帕子,他这样一声不问只管递帕子,让冯妙嫦自在不少。
跟着七爷又推过来个靠枕,冯妙嫦接了放后面倚着,再拿起信时,心绪已平复了许多。
等看到家里借着嫁妆银子没了,引着祖母猜忌是陶嬷嬷母子贪了,给陶嬷嬷一家子都撵出府后,因为和她当初设想的一样,冯妙嫦就觉着跟自己动手寻仇了一样,格外的圆满痛快。
这段儿后,却不是二兄的笔迹了,看着娟秀的字迹,竟是小妹插了一笔。
该是小妹怕她担心,俏皮地写道,她一点也不急着定亲成婚,好饭不怕晚,她要等父亲升迁了,大兄二兄都考出来了,她再慢慢挑个可心的。
冯妙嫦看得嘴角翘起,小妹这样真好,压在她心里好久的焦虑就散了。
后面又换了二兄来写,先说了大姐和大嫂都又有了孕,产期在明年一二月,等生了会给她报信儿。
提到自己和大兄小弟每天都是头悬梁锥刺股地读书,三个都发了誓,一定要考出来给家里姐妹们撑腰,再不叫哪个遇到她遇到的那些事。
说到这里,二兄话锋一转,问到了刚一直避而不谈的,她这回二嫁的事。
说是升叔回去已经说了,她这回的夫婿身后有不小的势力,三房从不想攀富贵,只要她能过好日子,别的都不看重。
家里只担心,她是那样的情形下嫁的,心里又委屈了。
家里知道她就算喜欢做生意,也不过是想着小富即安。
可只听冯升说,就知道那位七爷是不甘平庸之人,时候长了,夫妻间怕有嫌隙。
若真过不到一起去,也别委屈自己了,家里门什么时候都是朝她敞开的。
当然,救命之恩不可忘,冯家三房虽没多大本事,只要七爷提出来,三房人竭尽所能也会达成。
竟是家里一点也不看好她和七爷的婚事,已做了倾家之力回报七爷,换她摆脱婚事回家的打算。
想想也是,家里都是循规蹈矩之人,七爷这样用和离妇人做掌柜的,身后又不知站着什么人,还敢往河西这样的不毛之地走商队进而定居,在家人眼里可不就是胆大妄为之辈了。
家里人还是很知道她的。
只是回家?且走且看吧,怎么也得七爷平安化了劫,他又给撒尔人的威胁稳住了,才能再谈其他!
重又往下看去,拿帕子按了下眼角,确认眼没花,她才敢信。
二兄写道,前面的内容是六月底写的,父亲收到她的信后,就叫大兄带着她的信回凤翔探望母亲了,如此就由他执笔写了信。
之所以这么久才给她回信,是家里有了天大的喜事。
小妹的嘴真是开过光的,刚说了她要等父亲升职,才几日父亲就收到了升迁的公文。
父亲升了五品的户部郎中,上面要他即刻就要往洛安上任。
这样收拾搬家,又有祖母刁难不想母亲离开,又是三番五次的交涉。
还是因着父亲今非昔比了,成了冯家品职最高的,祖母还想指着,叔伯们也劝着,一家人才终于在洛安团聚了。
所以,后面的这些内容是到了洛安后又补上的。
又说道,父亲这回的升职毫无征兆,直接从六品升到了正五品,在大熙朝实属罕见。
且还不是闲差,是户部郎中,就便主管的是户部五司里最不紧要的一司,也很了不得了,多少人走门路也得不来。
家里的叔伯还有外头多少人都在猜测,想知道父亲是走了哪家权贵的门路。
不怪人这样想,十年升到了五品,还进了户部,没人提携想都不要想。
可家里哪有这样的门路?
思来想去,就想到了七爷这里,会不会是七爷求了他身后的贵人。
只是一想又不对,若是随口求了就能给人升到五品,七爷又何至于到河西找机会。
所以,最初的欢喜过后,一家子都忐忑不安起来,就怕稀里糊涂卷入了权势之争里。
后来还是父亲的上峰提点他,说这是几方势力角力这一位置,用哪个都不行,最后是尚书因早年见过父亲,一直记得他的勤勉踏实,又是哪方都关不着的,才给父亲提上来的。
还叫父亲往后踏实做事,哪方都不掺合,尚书自会保他。
一家子总算放下心来,才算在洛安安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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