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监控记录?销毁了。
太平间尸检报告?遗失了。
没有照片,没有视频,没有任何物证——
甚至就连最开始,洛安被路人发现,然后打电话报警,警方又立刻送到医院,医院急救无效直接通知家属认领时……
现在去查,却发现那几位“警方相关人员”证件虚假,根本没有洛安当时状况的伤情报告,负责急救与验尸的医生们“连签字证明都没有,身份未知”,第一发现者路人那时登记的姓名号码,直接“查无此人”。
异常之处太多,就差把“这件事有问题”写标题上了,不需要侦探,是个普通人,都能看出洛安之死里面的不对劲。
看着这些文件,就像是……
“他在纸质文件里彻底死去了。但却……没有留下现实的痕迹?”
致命伤是什么?死因是什么?发现现场情况如何?尸体究竟是什么模样——
胡冰感到头疼,她已经彻底动摇了,感觉安各的理论真的很有道理——她再次为自己被安各的离谱逻辑说服而感到头疼。
“这些文件……调查结果……的确。我都要觉得,他根本没有留下【尸体】了。”
“有的。”安各却说:“我见过一眼,尸体的确存在。我绝不会认错那只手,不可能是假的尸体,但有可能是假死状态。”
接到电话,连询问“受了什么伤,急诊室在哪里”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带去了太平间认尸。
“确认是你丈夫吗”,戴着白口罩问话的家伙声音奇怪,也没有替她掀开那层白布——
根本不需要掀开。
她只要看见一只手,一只垂下的、露在白布外的手,就能认出来。
然后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无形的铅块从头顶落下,她踉踉跄跄地迈步,每一步都仿佛失血过多、即将窒息。
好像没有别的解释了。
她也不是会给自己找多余解释逃避现实的人。
接到电话之前,早就有过最不安的时候,最不好的猜测。
——毕竟,她家温柔乖巧、古板又居家的安安老婆,怎么可能突然失去联系,整整一个半月都不回复她的信息?
那可是连她的一日三餐、起床时间与脚上的袜子都要在意的人。
哪怕出差工作,他也绝不会错过她打来的电话,忽视她发来的短信。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了。
拨出通话不知第几百次,又专门派人寻找了无数次,却依旧听到未接电话提醒时……
安各早就隐隐猜测到了那种可能。
所以她只用看到那一只垂落在白布外的手,就能确认所有事情。
【他死了。】
——她比任何人都迅速地确认了这个事实,相信了这个事实,理智、冰冷、逻辑清晰。
没有眼泪,没有崩溃,好像也没有歇斯底里吧?
就只是僵硬地看了一会儿那只手。没哭也没干什么别的。
然后,“嗡”一下,就什么都记不太清了。
“……记不太清啊。”
安各皱起眉:“现在想想,接到电话、去认领尸体的那一整天,我都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看到一只手,然后……”
听到陌生医生通知她怀孕,温声嘱咐“照顾好自己,要好好养身体。”
又模糊听到朋友走进来,说……
【好好照顾自己,把孩子生下来,万一孩子有双和他一样的眼睛呢?】
——从那一刻起,大脑才重新开始运转,记忆与视野稍稍清晰了一些,她意识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她怀孕了,她要准备主持一场葬礼。
……紧接着,一切都漠然、平静、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什么波动的……多年之后再想起、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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