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烧的安女士兀自欢呼着“好耶我这就去洗香香然后我们去卧室进入正题”开心跑了几步路,就被再次拎住抱起——没捏脖子更没触碰什么关键部位,并非情人之间的暧昧拥抱,只是举高高式的抱抱,顺便护住脑袋、胳膊与双腿,相当安全。
这是洛安专门发明出来,对付四岁时不愿意从蹦蹦床上下来的安洛洛的。
这个抱法安全又强大,既没有攻击性也能直接终止对方手脚的自由活动——防止安洛洛挣脱爬回蹦蹦床,她当初已经在蹦蹦床上面嗨了四小时还不肯吃午饭——也可以用于此刻,防止安各踢腿乱闹。
抱着的人毕竟不是女儿是妻子,她乱踢几脚会导致什么后果,很难说。
……不过万幸,此时安各已经烧懵了,她没再作妖。
就像遭遇了一只特制音量遥控器,他一把她抱起来,安各的大声就下意识变成小声。
她以为自己依旧说话气势十足,实则早就变成了往人肩膀上贴的嗡嗡嗡。
安各真的很喜欢贴对象肩膀。或者以肩膀为起始点乱贴乱爬他其他地方。
“怎么……了?”
“太危险了。抱你去洗澡。”
“……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安各乖乖地被抱去洗了澡,被毛巾擦擦又被吹风机吹干,然后换上长袖睡衣套装,放进床上。
尽管她如今没什么脑容量跟他争辩“我前往家里的浴室能产生什么危险”,但,“既然被抱起来了就不要开口表示反抗,白送的为什么不要”,低烧患者还是有一些商人的精明的。
她全程很安静,除了傻笑、傻笑以及伸指头重复“我的”,就是在他替她冲洗头发上的泡沫时来了一句,“我要用香氛手工皂洗澡”。
家里根本没有什么香氛皂,只有女儿的小老虎牌泡泡沐浴露,洛安权当她烧晕了,在说胡话。
毕竟她这些年根本没讲究过日常洗护用品,洗脸洗身体用的都是最朴素的清洁皂,工作忙得两眼发黑时还直接把薄荷牙膏抹到脸上当眼霜,还是洛安看她睡着后拿着热毛巾给她抹下来的。
一番折腾终于送她上床后,洛安便转身离开,去了趟地下室给妻子拿了些调补身体的药材,开火煮上后,又把药店里买的东西放进医药箱——当然没买安各抽疯抖了人家一柜台的花花绿绿产品,他现在完全没那种心思——
转了一圈又不放心回卧室看了看,发现妻子果然蹬开了被子。
她火气旺,发烧时尤其嫌热,这个蹬被子的小毛病十年了也没好,被他发现时还在蹬旁边的毯子。
……毯子其实搭在床脚,就是稍微拢了拢,也没真搭在她身上,不知道怎么惹她了。
平时乱蹬无所谓,但她今天脚上缠了纱布,全是伤……
于是洛安又拿过了那对豹子家居袜,坐到床边,给她套上。
他套袜子的动作很小心,只注意着缠好的纱布,也依旧没想什么别的。
但安各却被这个动作打搅了,她睁开眼睛,歪过脑袋盯着他,蹭了蹭微汗的额角。
这个凝视和之前在海滩上时的凝视一样,只不过洛安之前完全没注意到。
安各又冲他笑了笑:“你好亮。”
洛安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一只埋在漆黑怨气里的阴煞,有什么能称之为“亮”的地方?
“你好亮……”安各伸出手指,在空中虚虚划了几道:“好亮……”
洛安有点担心她是不是烧得温度上升了,便坐过去一点,手背贴上她的额头。
安各轻哼了一声,埋在枕头里的半边脸顺势挪了挪,直接倒进他掌心,软乎乎的。
“舒服……”
洛安第一反应是抽回自己的手,因为有阴气,会伤到她的。
……第二反应是意识到自己如今暂且转换成了活人的状态,触碰不会沾上怨气,身躯也并非凝结了阴影。
慢了数拍后,才猛然惊醒。
对啊。
能碰到……?
现在,原来能碰到她了吗?
——之前帮人洗澡换衣服都完全没有的心思终于呼啸而来,像山崩海啸。
洛安下意识就把视线下挪,他知道她嫌热蹬被子时也会下意识挣开几颗扣子,此时冒出薄汗后风景应当会非常——可又被妻子脖子上刺眼的白纱布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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