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不到一小时……”
“……我们必须抓紧!”
“可他就要来了, 时间不可能再……”
“而且已经不剩多少活人……”
“想想办法、总能有的、我们这么多年的——”
人声纷扰,像煮在锅内、即将沸腾、噼啪跳开的水。
焦灼、难耐、歇斯底里。
“——还能想什么办法,他就要来了, 早知道、早知道——谁让你们磨磨蹭蹭早就错失了彻底毁掉他的时机!!”
有人在质问, 针对的是心里无可避免攀至峰值的恐慌, 也是在座所有吵吵嚷嚷的人声。
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呐喊。
半步仙人, 玄门高层,大族之长……这些玄学界中地位再高不过的家伙们, 七年前有多高傲冷漠不可一世——
七年后,在血淋淋的尸堆面前,便都慌成了只能冲彼此乱喊、渴望着往锅外乱跳的……乌合之众。
角落中,红影缓缓睁开双眼。
它受了重伤, 气息微弱,只能贴着墙边的阴气勉强站着,像抹被浆糊随意贴在窗上的纸片。
身上鲜红的嫁衣显出半边被烧焦的痕迹, 赤红的煞气也不得不暂时蛰伏在裙边,缓解罡气撕开的缺口, 但黑褐色的血依旧淅沥而下……它形容堪称狼狈。
可即使这样狼狈,红影依旧比这所密室内的所有人看起来更体面, 堪称气定心闲。
这是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