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会踏足外界的危险东西,什么都可以为你送来……
活在真空里的继承人歪了歪头。
他说:【一个活物。】
——父母便为他带来了那个女奴。
奴隶不过是好用的物件,即便是无归境的掌权者,也不觉得奴隶本身有思想、私心、有反叛的可能性。
就像从羊圈里捉出一只皮毛柔滑的小羊羔供自己的孩子解闷取乐,他们轻飘飘地选中了那个女奴,将她丢进了藏书阁,一点也不在乎她会造成什么影响,又是否会为自己的心思被看透感到恐慌。
甚至没人叮嘱那个小奴隶,要侍奉的主人有一双奇异的眼睛,能看清你所有的谎言与秘密。
反正,就是个奴隶罢了。不好用就处理掉。
大人们都这么想——可藏书阁里的孩子并不这么想。
什么是奴隶,什么是阶级,什么又是仙凡有别?
对方不只是个与我同龄,同岁,同等地位的小女孩吗?
是能与我说话的伙伴啊。
连父母都从未这样近距离与他相处、交谈、生活……是无比珍贵的朋友啊。
这个被锁起来的小继承人就像一张白纸,没人教过他该如何对待下人,该如何使用奴隶,什么是能给奴隶的什么是绝对不能给的——
于是,开心又单纯的,他将整座无归境藏书阁尽数在女奴眼前摊开。
教她识字读书,和她交流讨论,与她同吃同住,辨析哲理道术,揣测转世轮回……
他将她视作唯一的伙伴,把自己的一切分享给她。
可那是“奴隶永远无法拥有的一切”。
女奴非常聪明。
她很快就理清了现状,拥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也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这个不谙世事的小贵人。简直蠢得让我想吐。】
【他凭什么生来便拥有这些?】
【凭什么我生来就不能拥有?】
——第一抹清醒的憎恶与第一抹浓烈的野望在女奴的心中诞生时,便被他尽数看在了眼中。
……咦?
为什么?
他不明白。
随着逐渐长大,父母逐渐放下心,偶尔的偶尔,他被带出来放风,要求“去看一眼安”的时候,却看见她低着脸从田野中跑来,沉闷地在父母脚下磕头……
他不明白。
奴隶是什么?
安又为什么……看着我的时候,会响起那么憎恶的心声呢?
和我待在一起,读书,吃点心,下棋,玩字谜游戏。
……她不开心吗?
外面的世界真讨厌。
他不想看安低着脸磕头。
那就……
回去吧。
他望了一眼漂亮的田野,澄澈的潭水,每隔几个月才能出来看一小会儿的美丽天空。
如果我到外面来,安就要嘭嘭磕头。
那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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