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才人,有些愚钝了?”沈初宜想了半天,还是没找到适合的措辞。
她其实想问,邢才人是否是傻了。
谷姑姑隐晦地道:“其实还好,能认得新枝和奴婢,还认识几个小宫女,说起其他人来,也都有印象。”
“只是反应慢一些而已,也没多少情绪了。”
心迷之症的重药,就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如今邢才人已经不能对其他人产生过多情绪,她的疯症是好转了,可人却到底只能浑浑噩噩地活着。
或许真如刘文术说的那般,只有离开长信宫,她才能慢慢愈合心里的伤,逐步减轻药量,看是否能恢复如初。
只能碰运气。
这种病,能否只好,端看患者自己。
沈初宜叹了口气:“有劳谷姑姑了。”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德妃,直接道:“有赏。”
谷姑姑福了福:“谢娘娘们赏赐。”
沈初宜又看向德妃。
德妃不耐烦了。
“你自己处置便是,我都没意见。”
沈初宜就对谷姑姑道:“谷姑姑,这几日还得劳烦你继续留在荷风宫,照顾邢才人衣食起居,过几日陛下可能另有打算。”
等谷姑姑走了,贤妃才问:“陛下是什么意思,不会……”
她说不下去了。
这宫里疯癫的宫妃,许多都只能被关在忘忧宫,一辈子浑浑噩噩,在忘忧宫干耗到死。
贤妃有些不忍心。
可萧元宸一直是那样冷酷的性子,她有些害怕。
沈初宜摇了摇头,低声道:“妹妹莫要慌,陛下之前就说过,若是邢才人真的医治不好,会送她出宫,以便于她疗养病情。”
只要不进忘忧宫,一切都是好结果。
贤妃松了口气。
德妃有些无奈地看向她,道:“你同她何时这样好了?”
贤妃沉默片刻,还是说:“只是物伤其类罢了。”
这四个字,让在场三人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德妃打破了沉默:“依我看,她就是想得太多,一个人,总得知道自己应该能得到什么,又有什么是永远也无法得到的。”
德妃看向沈初宜,意有所指:“淑妃,你说呢?”
德妃说话,最不耐烦说什么姐姐妹妹,她一贯都是直接说封号,听起来反而干脆利落。
沈初宜看向她,见德妃正认真看着自己,不由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干净清透,一如刚入宫时的模样。
“德妃姐姐说的是。”
贤妃坐在一边,不由有些紧张。
她以为德妃在挑衅沈初宜,忙打圆场:“好了,咱们先忙吧。”
“既然邢才人无事,以后也能好好养病,我就心安了。”
打岔之后,三人又忙碌起来。
等三人好不容易把膳食单子核对完,换了几样春日时兴的新鲜菜品,这才准备去看酒水单子。
贤妃就说:“去岁年节时的宫宴,淑妃姐姐不在,我记得当时上的醉海棠不错,朝臣们吃了不少。”
德妃也在回忆:“那就加上这一道,我喝着也不错,不容易醉人还有甜味。”
“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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