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有节脸气白了,按规矩来办,你是堂堂的宰相,俺也是一个朝廷命官,非是寒酸子弟,就着近在京城办了。可儿子做得不对,自己理屈,不但自己丢人的要悔亲退亲,连婚礼也要在王家举办,这成了什么?赘婿啊!气得不行,道:“这个小兔崽子!”
他一退就退下去了,如打仗一样,一败全军溃败,在妻子哭哭啼啼之下,写了一封信,默认了这门亲事,但太丢脸,又是朝廷命官,自己不好去京城,崔有节没有露面,让妻子代为家长,去了京城。
两个家丁更怕夜长梦多,道:“我家小娘子在家中哭个不停,崔大娘若动身就快点动身,省得出意外。”
万般的催促,连行李没有收拾好,徐氏在两个家丁的催促下,雇了一辆上等牛车,四更天的往京城赶。路还是有些太远,想到达京城,牛不停蹄,最迟也要到明天上午,一个家丁带着信先骑马回来禀报。
崔全忠让王德用这出戏弄得魂不附体,又听王德用说是圣上恩准这门亲事,三舅哥傻了眼,自己又不是妹夫,怎么连皇燕京惊动了。再看到父亲这封亲笔信,最后一丝防线全部被催毁,六神无主地说:“王相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俺是鱼肉,你是刀俎,随你怎么割。
对大舅哥也管用,王德用笑咪咪道:“是圣上赐的婚。”
“陛下赐的婚事?”
“难道某还能用陛下来撒谎吗?”
“是,是。”
“不过你来了正好,好歹是中了省试的,替某写写请柬。”
客人多啊,他是功勋世家,又是宰相,与文臣皆有来往,连吕夷简与李迪这些大佬全邀请了,又是武将,因此象高家的、曹家的,潘家的,甚至杨业家的,都下了请柬。崔全书正好成了送上门的苦力。
大舅哥无奈,只好与其他人按照管家的吩咐,拼命书写请柬。甭用争,看一看人家请柬上邀请了多少客人,这些客人又是什么人,就知道自家是一个鸡蛋,碰不得这块大石头。
赵祯就驾到了。
拿到亲家的亲笔书信,王德用心中更有了底气,迎到门口伏下说道:“参见陛下。”
“王卿,你请起。”
王德用站直了身体。
“王卿,朕问你,为什么昨天你派人将崔家三郎绑了走?”
“那是臣糊涂,看到崔家三郎为人忠厚,心中欣赏,派人请他,但没有将话讲清楚,这群孩儿们会错了意,以为是行军作战,于是杠了过来。”
不能当真,若他真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一个糊涂人,赵祯也不会让他担任宰相。就是打酱油的,那可是宰相,没那个本事,这瓶酱油同样不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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