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的言论,颇能蛊惑人心。两人沉默不语。
“相对来说,你朝做得很好,蕃人治蕃,汉人治汉,民族交融,大家和睦相处。最伟大的便是两位先帝,抛开民族成见,于澶州城外议和,大家变成兄弟友好联邦。才过了几十年,我朝发展成什么样子,你朝又发展成什么样子。自古以来北方繁荣莫不及你们契丹,南方繁荣皆不及我朝。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又岂是那些鼠目寸光之辈能看出来的。所以我对你们辽国人,一直很尊重,对贵国先帝更是敬重。”
“两国已经又搭成新的盟约。”
“是啊,强人所难,落井下石,本来是兄弟之邦,相互尊重,如今不但增加岁币,这无可是否,但为什么要逼我朝交出公主,一旦交出公主,屈辱便会积压在我朝军民心头。上下军民心中愤怒,怨恨,这个盟约还会稳定吗?”
“没有。”
“是没有,但本来一个贡字已经隐隐成为下国,今天又变成一个纳字,差一点成了献字,比和亲所带来的耻辱低在哪里?当年萧太后、韩相公与贵国先帝是多么英明,分寸拿的捏是多少得当,天地间无非就是一个平衡之道,帝王心术是平衡之术,我的儒学也讲究一个平衡,何苦破坏这个好不容易搭成的平衡。”
似乎又是很有理,二人不敢回答。
“贵主带了一幅画给我,今天我写一幅字给他。”说着站起来写字,写了一百个和字,楷隶草行都有,绝对的一百个字体,而且郑朗写得很用心,每写一字便要沉思一下。
这也是一个书法的瑰宝。
“好,”两人击掌拍手。
将字轴交给他们,设宴招待,宴间郑朗又说道:“如今外面大雪封门,天气酷寒,二使来西北不值啊。”
“为何?”
“也许你们会认为我强人所难,硬将你们逼到渭州,有违礼制。可是元昊本来就是一个桀骜不驯之辈,你们契丹是好心,替二国化解恩怨,只怕此人未必领你的情,反而会在心中恨你们契丹人。”
“他敢!”耶律敌烈说道。一路南下,看到很多,因为天气冷,西夏境内百姓更加贫窘,沿途看到的情况惨不忍睹。甚至还看到一拨百姓冒着危险想要突破兜岭,逃向宋朝,被西夏驻军发现,强行驱逐回去,还杀了一些反抗的人。直到宋朝,过了新寨之后,才看到生机。这样的西夏有何惧哉?
“你们再想一想,与元昊交谈时,他是持什么态度?”
这一问,二人又不好回答。
“不过你们契丹要慎重啊,西夏打到现在,兵悍将勇,你们契丹若强行用军队讨伐他们使他们屈服,若是骄傲自满,多半是会大败而回,自讨屈辱。”
“郑学士,你这样说,过于夸大西夏人的实力,”王惟吉说道。不能我们契丹的军队还不如你们宋朝!
然而就是!
如今的契丹军队未必真的能赶上宋军。当然,也要看何人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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