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他终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但这选择，与世人看到的和想象到的，并不相同。
“哎……”
好不容易稳定了气息，樗里夕才疲惫地站起，默默服下一枚曾从樗里晨光那儿抢来的凤乞丹，压在舌下，充分地释放药力。
“爷爷，您这么做……凤尊不知道呢……”一时心中感慨万千，樗里晨光压低了嗓音，以只有祖孙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这……就是界战呀！救也不过只救一时。此番……东灵气数已尽，所有至尊与元婴，都会在战后被彻底清理。我此番虽然强行让李代桃僵，却依旧不能改变东灵任何人的命运……只不过是做点什么，以求自己心安吧。”
樗里夕抬头看天，目光晦涩深沉。
在历史的洪流之下，每一个人的力量都是渺茫的，与其说北岩人发起了界战，倒不如说从界战打响的那一刻起，连北岩人自己，都已无力把握天道的走向，只能被局势推搡着，像胜者般气势汹汹地鲸吞东灵天地也好，像泥石流般轰隆隆翻滚也罢，踏着自己都左右不了的节奏，一路冲到最后。
后悔自己的选择吗？
在此乱局之下，根本没有后悔的权利！
看看此时的爷爷，还有那双眸爆发出仇恨的凤云来……此时的樗里晨光，只无比担忧真小小的安危。
她是不是已陷入雪莲湖的死战里？与她一起战斗的东灵修士，又有没有保护她的实力？
“呀！”
此时的雪莲湖上，长鱼意缈已用幻法骗过了宿一恒和修仁的眼睛，在东殿修士和三宗弟子们奋力围剿并不存在的虚影的同时。他本人突然出现在真小小身旁，手持一柄细长的剑，向她丹田狠狠刺来。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发动截杀，没有什么人能防备得住！
第1407章 东灵异数（3）
长鱼意缈对真小小的小命势在必得！
手中的长剑，闪烁着森然的冷光。
此时，北岩军面露欣喜，东灵人表情惶恐，但谁都没有机会，再发出什么声音。
呆呆站在他身前的真小小，就像狼牙下浑然不查却无路可逃的羔羊。
少女背对着剑锋而立，只露出背影。
于东灵结丹修士来说，她实在是太年轻了，不但容貌年轻，而且年纪本来就极小。
以十六岁开始修炼，区区几年便踏入结丹境的这等变态天资，若是能平安成长，前途不可限量。
但她未完全长开的身姿，还有身上掩盖不了的少女气息……都让对手不由地小看与轻视。
不论她是否为东灵刃子，不论她那强大且诡谲的驭兽大法，今日她……必死！
长鱼意缈盯着真小小细长脖颈上细小的绒毛，它们在阳光的淡照下，被镀成了金色，白皙皮肤下，缓缓流动着鲜血，看上去皮肤犹如玉质，剔透而温润。
他等待……
等待听到风响转头查看的真小小，脸上慢慢浮现震惊与恐惧的表情，就像在盛夏开放的鲜花，他就要在这花朵怒放得最热烈时，用剑缓缓刺中她的花蕊，而后汲取最甜美的蜜糖。
然而回首的少女，脸上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些情绪，而是微微一笑，自双颊迅速荡出两个梨涡，眸子像乌梅般闪耀，亮得令人不能直视。
“等您多时了。”
声如莺啼。
又像深海下海妖的召唤！
早有准备！
将“长鱼意缈”丢给宿一恒与修仁是假的，因为在他起手式的刹那，真小小便看破了幻境！
虽然这幻法的级别很强，但也架不住她本就不太受幻法影响的体质，以及通过契约隐血鳄得到的特殊眼神通！
之所以没做交代，独自丢下众人冲入一旁的兽潮里，不过是借宿一恒的真实反应，来迷惑长鱼意缈的眼睛，让他毫无防备地来刺杀自己！
“我的小可爱们，来吧！”
长鱼意缈的剑尖在颤抖，因为真小小张开双臂任他攻击的模样，从容得好似掌握了天地。
随她清脆的嗓音起……
正在与蛮兽们纠缠着的东灵战兽们，一只一只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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