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绿萼百无聊赖,坐在罗汉床上翻看着山水游志。
忽地被外边儿的动静给吸引去几分心神。
平州的初夏,隐隐多了些雨水无常的特征。
萧持走时还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没过多久,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翁绿萼连忙将那盆烟笼紫牡丹抱进放在了内室的香几上,再一回头,有清凉的水汽裹着泥土的微腥气迤逦开来,云层好像纷纷崩坠,大雨倾盆而下,长廊檐下瞬间挂上了密密的雨帘。
杏香咋舌:“好大的雨!”
她们到平州快三个月了,还是头一回看到下这么大的雨。
翁绿萼站在窗前赏雨,听杏香还在担心‘不知道君侯会不会被淋到’之类的话,轻轻哼笑一声:“反正丹榴今日要熬姜汤,分他一碗就是。”
杏香被女君无情的回应噎了噎。
翁绿萼想要安安静静赏雨的计划还是被人打破了。
万合堂的刘嬷嬷亲自过来请她。
“女君,老夫人有话想要问您。”
翁绿萼心里一跳,看着刘嬷嬷脸上那为难的脸色,隐隐猜出了些什么。
应该,是为了愫真姐弟要入宗祠、改母姓的事。
翁绿萼心里有了猜测,但当她跨进万合堂的正房时,迎面飞来一只茶盏,迸裂开来的碎瓷片和茶汤溅在她香黄色如意连云彩绣花鸟绫裙上,翁绿萼脚步一顿。
杏香在后边儿被吓得一声尖叫差点儿就要冲破喉咙。
她担忧地看向翁绿萼,生怕哪块不长眼的碎瓷片划伤了她。
翁绿萼勉强笑着,对她摇了摇头。
刘嬷嬷暗道不好,忙从女君身后急急走了几步上前,看向瑾夫人,劝道:“夫人,女君至。有什么话,您耐心地问一问女君就好,何必凭些不知所谓的话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呢。”
“伤了我自个儿的身子?又有谁会关心在乎?”瑾夫人想到自己的外孙女与外孙要改母姓,归入萧家族谱的事儿,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觉得怒火中烧,“这样大的事儿,竟然没人与我商量,就定了主意!若不是族老家的人给我递了消息,怎么,你们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