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拱是在上层发现的,摸到中间的时候,元瀚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他掀开衣服一看,豁然一个血口,因为死去多时,已经没有血流出,一个黑色的东西在血肉之中冒出一点头。
他皱着眉将黑色的铁器拿出来:“凶器在这里!”
藏在杀手的腹中,是一把铁镐头,和孙拱身上的伤口吻合,看来是凶手杀完人,藏好孙拱之后顺手把凶器藏在下边一具尸体的肚子里。
所有人看到那把铁镐,都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整夜不睡,又面对这,实在有点想呕的欲望。
可虽然凶器已经找到,可还是不能确定凶手。
崔妩已经困得不行了,她放弃查找真凶,甚至有一种还不让她睡觉,这屋子里的人全死光算了的念头。
“……”她在谢宥耳边说了一句。
“困了就睡吧,我守着你。”
“……”
“知道了。”他应。
一屋子的人高高低低地坐着,谢宥让人拿了毯子来,披在靠着自己的崔妩身上,她靠在夫君肩头,在这儿血腥的地方也能安然睡着。
晋丑扫了一眼,收回视线,仰头看着外面一方天空。
一夜没睡,所有人的眼神都有呆滞。
天边慢慢亮成了鸭蛋青,安守辰探头望着天井,问道:“什么时辰了?”
蔡师齐道:“卯时初吧。”
“周县令,若是还查不出来,能否放了我等归家去?”
周岷道:“官道被堵住,你现在就是出去也回不了家。”
“我可以走山道,天晴了,我得早点回去,已经耽误时辰了。”安守成认真说道。
周岷跟谢宥请示:“提举,可否放这位学子先归家去,下官可以派衙役跟着,若凶手是他,也跑不掉的。”
“他想走就放了吧,这二人,一起松绑。”
谢宥把滑落的崔妩扶好,似乎也不在乎能不能查出凶手的事了。
三人如蒙大赦,他们已经被绑好久了,前半夜捆着,后半夜被带去审问,又短暂得了自由,结果问完又被捆起来,他们都难受死了。
衙门的门重新打开,雨后的日光斜照在青石板上,还缺乏暖气。
安守辰背好书箱,紧了紧裤脚,拱手同谢宥周岷告别。
第069章 第章
“安兄这么急着回去, 今日是什么日子?”许仅踮着脚看出去。
蔡师齐龇牙咧嘴地揉了揉手腕:“重阳节,安兄家人该等他回去祭祖了吧?”
“你记错了,重阳都过去多久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许仅困得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崔妩睡觉之前, 元瀚被派了出去,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谢宥听了他跟县学学正问出的消息,说道:“看来今日是他姐姐的七七。”
“什么七七?”
“一个七日为头七,他姐姐一个多月之前过世,昨日是七七, 家里人该等着他回去烧纸的。”
许仅清醒了几分:“他姐姐过世了?”
说来他也见过两次,在县学外等着给安兄送吃食, 长得斯文秀气, 和安兄如出一辙的模样,听他说姐姐年尾就要嫁出去了,怎么突然就过世了,也没听安兄提起过。
“原来是姐姐去世了,可官道还没清理,安兄就这样走了, 能回家吗?”蔡师齐有些担心。
“他走惯了陡峭的山路,虽然艰难些,但没背什么行李,回家应是没问题的。”
崔妩等人不能走山路只是因为他们人、行李和马匹都不能攀山, 只能等官道疏通。
谢宥垂目思索一阵, 说道:“去把安守辰抓回来吧。”
他终究是无法归家烧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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