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
云氏松了一口气,而后开始说起这段时日的不易:“你不知道,你不在这段日子谢家有多艰难,现在一切都好了,你父亲也不用再强撑着,往后你就是谢家全部的希望,万不可再误入歧途,和歹人掺和在一起,折腾来折腾去,到最后家族败落,引人耻笑。”
接着又编排崔妩的事:“那公主本就是水性杨花的,我曾见她与年轻男子共乘一驾,怕是早有勾结,你死了她倒高兴,你莫让她甜言蜜语再哄骗了去……”云氏说起来喋喋不休。
说到某件事时,谢宥微微抬起头,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堂中尽是云氏的说话声,之后谢宥除了道一声“知道”,再无其他,很快便借口告退离开了。
—
崔妩洗过热水澡,从汤池里爬上来,逼迫自己不再想谢宥的事。
在罗汉床上支了一个小桌,她问道:“府上都有什么酒?”
奉酒侍女报菜名一样:“酒库里存在葡萄酒、三勒浆、龙膏酒、梨花酒、茱萸酒……”
“茱萸酒?”
“是,公主想喝茱萸酒?”
“那就——梨花酒吧!”哼,她偏不喝那什么茱萸酒!
崔妩莫名其妙不知跟谁置起了气。
酒是打进细颈长壶里端上来的,崔妩捧着青玉杯喝了几盅,满屋的梨花酒香,整个人就有些飘飘然起来了。
她对现状格外满意。
卧在床榻上正昏昏欲睡时,宫里来了口谕。
赵琰果然还是心软了,将方镇山安排到了陈留遥领夔州军,那个地方离京快马不过五日路程,出发的日子也没说死。
就是说,方镇山还能在京城留一阵子,不过如今他爹除了空头官位和俸禄,算是什么都不剩了。
眼下崔妩也不需要他做什么,方镇山只要好好活着就行。
既然不急着离开,正好还能安排方镇山和荣太后见一面。
在这之前她就探过荣太后的口风,她对于方镇山并不排斥厌恶,那封被她捡起来的信,还有眼泪,也证明娘娘对她爹旧情难忘。
崔妩这个做女儿的,只盼着方镇山老当益壮,能将荣太后神魂颠倒,自己也能省力很多了。
翌日她重新进了宫,目的当然是在皇帝面前谢恩。
在弟弟面前,崔妩虔诚且感激道:“琰哥儿,谢——谢——你——”
要不是御案隔着,她能扑倒赵琰身上来:“你真是古往今来最好的官家!”
“琰哥儿,我乍一看,你长得这么俊呢?”
一个小小的举动能让姐姐这么高兴,赵琰也觉得自己做的似乎不赖。
但他还是被肉麻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好了好了!
你再说一句,我把他发配岭南去。”
崔妩立刻闭了嘴。
而后想到了什么,她又嘿嘿一笑,撑在赵琰的御案前:“那你批完折子,要不要一起出宫玩?我听说永平侯公子私底下攒了赌局,要不咱们微服私访,扮猪吃老虎,司马懿诈病赚曹爽,捣了他们——”
要想关系铁,一起做“坏事”最能让感情升温。
她越说越起兴,赵琰听得意动,芳阶就进来了。
看了公主一眼,他才禀告:“官家,谢司使在外求见。”
谢宥来了?
赵琰和崔妩对视一眼,率先开口:“让他进来吧!”
“你——”
他也嘿嘿一笑:“国事为重。”
国事?他是想看热闹吧。
谢宥走入殿中,崔妩斜望着他,在他抬头时别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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