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抱歉,我……”
顿了下,他羞愧地道:“我想到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了,失陪。”
谢瞻走后,陈妈妈来到温氏身边。
“老夫人,姑爷他是真听懂您的意思了吗,照我说您还是应该把话说清楚了才是!”
温氏看着女婿高大宽阔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聪明人,不消把话说明白,自然一点就透。
而不愿相信的人,把话说得再清楚,他也还是不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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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一整天谢瞻都不在。
沈棠宁裁了昨天买的新布,给女儿做衣服。
锦书陪在一边看圆姐儿,不时担心地看一眼一整天一语不发的沈棠宁。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见她似乎不太舒服,没精打采,锦书便劝沈棠宁早早睡了。
沈棠宁躺在床上,闭上眼,听着耳边“噼啪”烧炭声,窗外“呼呼”刮过的风声,正迷迷糊糊间,忽听到有人压低喜悦叫了一声。
“下雪了!”
沈棠宁坐了起来,看向落了细雪的轩窗外。
谢瞻回来了。
他进了院门,有丫鬟给他请安,刚出声声音便噤了。
他收回手,脚步声停在门前,似乎迟疑住了。
片刻后,他轻声推门进来。
冷风的呜咽声被迅速掩在屋外,他慢慢走到床前。
隔着薄薄的纱帐,仿佛都能感觉到一股冷气袭来,可见来人在屋外的冰天雪地里站了多久。
谢瞻看着帐中的影子,判断出沈棠宁大约是背着他,面朝墙壁那侧侧躺着。
他是习武之人,自然听得出来沈棠宁在他进来的时候骤然紊乱了一下,以及眼前强装镇定的呼吸声。
想说什么跟她解释,可一开口,心里有个地方却堵得慌,好像堵了一块棉花般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白天长忠告诉他,萧砚昨日见过沈棠宁后,便连夜离开了琅琊,回了京都。
是他一时情急,被嫉妒蒙蔽双眼,竟误会她要丢下他和女儿,与萧砚双宿双栖,做出了无法挽回的错事。
为什么在她面前,他永远也做不到像萧仲昀那样对她温柔体贴,懂她心意。
为什么总是那么地愚蠢恶毒,无法控制自己去伤害她。
明明他的心里,对她有那么多的怜惜与心疼……
本有千言万语藏在心底,想问问这两年来她心里可曾有过他,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待她的好,不希求她的回报,但至少她能够看到,能感觉得到。
想要再求她原谅他,告诉她他不想失去她,还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悔改的机会。
那些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愫,因为他的骄傲和自尊从来不敢宣之于口,已犹如毒药般日夜磋磨腐蚀着谢瞻的心。
大错已经铸成,然而看着她的背影,他最终却连开口问一句的勇气也没有。
他,太骄傲了。
哪怕是在心爱的女子面前。
长夜漫漫,更漏一点点地滴落下去,窗外也逐渐由盐粒细雪转为漫天的鹅毛大雪。
谢瞻站了好一会儿,就在以为沈棠宁以为他要一直站下去的时候,轻轻的置物声响起。
接着,便是开门离开的声音。
沈棠宁掀起帐子时,谢瞻早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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