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都不许人说了吗?”郭千里道:“五月,我又得罪了一人。”
“哦?”
“吐蕃公主不是嫁给了小勃律王吗?小勃律国与其周围二十余国皆依附于吐蕃,贡献不入,这些年安西节度使一直讨伐小勃律国不能胜,圣人气得不得了……”
杜五郎睁大了眼,不知这些话自己能不能听。
郭千里虽莽撞,是否泄漏军机还是有分寸的,一见杜五郎的表情就明白这小子在想什么,手一摆,道:“没事,几千里外的仗,说几句怎么了。哎呀,圣人派边令诚去监军,催促安西节度使。我以前守宫城时,就常见到边令诚这个宦官,胆子又小又贪财,怎么能去监军呢?”
“郭将军这些话,也说出来了?”
“若不说出来,我心里难受。”
郭千里唉声叹气,道:“这一贬再贬的,我俸禄都不够养家了。我听闻,你阿爷可是升官了?”
“啊,是,复官了,小官。”
“我本是想请杜公为幕客,眼下是不成了。”郭千里道:“薛郎君还没有官身,我遂想来问一问他。”
“这……”
杜五郎听着都替郭千里尴尬,犹豫了一下,道:“郭将军,其实你有大智慧,也许不需要幕客,也许只要在为人处世时……收敛那么一丁点呢?”
傍晚,薛白从玉真公主府回到家中时,便听得两人正在堂上畅聊。
待他走进堂中,已从那丰富的对话里听出是如何回事了。
“哈哈,薛郎君可算回来了。”郭千里高声道:“沾了这一身的香气,一定是随小娘子喝酒去了吧?”
薛白看着他,没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杜五郎见此情形,只好解围道:“我鼻子最灵,却也没闻到甚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