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可怎生是好?一日吐两三次,莫说依旧生不出孩子,只怕这条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高门侯府中……
    有些话奴婢实在是不吐不快,主君话总是说得那么漂亮,可若他真想让姑娘停药,为何不直接将刘嬷嬷打发走,还容那老货见天恶心人?
    夫人连年喝那养身药,也不知是在成全谁的脸面……”
    可上嫁,原就是吞针。
    或是自我安慰。
    又或是安抚人心。
    “早喝晚喝都要喝,又有何区别?
    ……你若真心心疼我,便莫要犯了忌讳,若再这般嘴上没个把门,哪日被抓个现行发落出去,在荣国府中,我便真真是形单影独剩自己一个了。”
    这话说出来,有种线香燃尽,油尽灯枯的殆亡落寞。
    阿燕闻言鼻尖一酸,立时就落下两行泪,赶紧扭身抬手擦去,然后奉上了让主子漱口的茶水,她心中实在不忿,原还想再说嘴几句,耳旁却又响起了清清徐徐的声音。
    “其实何必自苦?
    对比起出阁前食不果腹,被嫡母苛待的日子,咱们如今过得不是很好嘛?
    人人都夸我是个富贵命,嫁的是温润性好的如意郎君,做了勋贵豪门的当家主母,过的是挥金如土驱奴唤婢的日子,要尊荣有尊荣,要富贵有富贵……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人前显贵就好。
    至于人后的这点罪,我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