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温云入院之后,好似生怕会被再赶出去,脚下步子如风,忙不迭就往厅中走。
南院的格局构造,与对面住的北院一摸一样,她将那小坛子酒先轻置在正中的圆桌上,而后就将倒扣着的茶碗翻转过来,将杯口朝上,往里头倒满了酒水。
转眼间,就望见书桌上码放整齐的奏书,她不由缓步朝桌前走近,对那几本关合着的奏章,投去好奇的眸光。
“我知煜郎识字,只是却不知文采如何……”
为未来孩儿,徐温云有心试探。
陆煜武艺超群,今后孩儿若随他,必定是个身体健□□龙活虎的。
可若他还有些才学,那便是锦上添花,孩子铁定天资聪颖,冰雪聪明。
原以为紧随其后的男人,或会谦虚一二,谁知他却散发出些极其锋锐的骄矜之气,如收鞘许久的利刃乍然显露锋芒,炫目耀眼。
剑眉微扬,极为自负道。
“出将入相,皆能兼之。”
徐温云眼睫轻颤,有些晃神。
出征可为将帅,入朝可做丞相。
可如此文武双全的天纵之才,饶是盘古开天劈地以来也没几个。
且当真如此文成武就,那还做什么俯首称臣的将相?直接坐龙椅,当天子了呗!
徐温云也未曾想到个草莽出身的镖师口中,竟会道出如此不可一世的狂悖之言,且或是这话说得太过笃定,她就算连心生出些怀疑,都觉得有些冒犯。
她确实没将此话入心,只觉得陆煜如此古楞刻板之人,难得玩笑几句,总不好扫他的兴。
她只顺势将装了酒的盏子,递到男人手中,杯盏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我便在此祝君心愿得偿,壮志得筹,直冲云霄,一飞冲天。”
此番祝语说得实在是太合陆煜心意,他不禁由心底透出欢愉,畅然低笑几声,将盏举高放置唇边,仰脖一饮而尽。
或是被他感染,徐温云也生出些欢欣来,她将杯盏置回桌面,双臂抬高,直直勾搂住了男人的脖颈。
她抬起波光潋潋的眸子,眼波流转间尽是无限风情。
“……那煜郎今后若是功成名就了,必还会有其他女人,届时会不会将云儿抛诸脑后了啊。”
至少现下在陆煜的计划中,他并不打算只有她一个女人,所以面对她的担忧,陆煜只沉默不语。
他并不想骗她,也不想给她太多无谓的期待,只搂住佳人纤细的腰肢,垂头望向她的眸光,略带着微醺的迷离。
眼见他不搭腔,也不反驳,徐温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其实陆煜并不打算娶她为妻,也并不打算只与她相守一生。
呵。
朝三暮四,男人本性罢了。
不过好在徐温云在意的的不是这个,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失望。
她眼底透出些微不可见的戏谑,脸上如蜜的笑容也微僵,瞬间之后,就又扮演上了那个非君不可的痴妇。
“如若注定会有那天,那在这之前,煜郎便多陪陪我,多疼疼我吧……
我所求不多,待今后长夜寂寥,孤枕难眠之时,只要想起与你在一起时的美好回忆,便亦觉得足矣了。”
那张绝美的面庞上,流露出凄婉又哀伤的神情,有种万物俱冷的孤寂,很是惹人怜爱。
陆煜看得心热,喉头暗滚,只觉方才饮入腹中的美酒,正在形成燎原之势,仿若要将全身都点燃。
他忽觉得有些发热,可依旧极力控制住自己,因向来习惯把丑话说在前头,所以只耐着性子,哑声问道。
“我自会容你在后宅中有一席之地,但或也就仅此而已了。你不会有名分,甚至可能不会有孩子……
饶是如此,你也愿跟着我么?你当真甘愿?”
。。?
徐温云是不在乎他给的什么破名分,可她就是冲着要同他生个孩子来的,否则何至于费这么大劲儿?
可他现下竟防备她怀胎?
那万一这人生憋着,不在她腹中洒种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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