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得马上回去,耽搁不得。”
原来这秀女是迷路了,难怪乱窜到此处来了。陆修齐使唤跟在身后的小厮,“去,为这位姑娘引路,务必将人全须全尾儿送回去。”
“多谢公子。”
徐温珍只觉得遇上好人了,屈身匆匆行了个礼,就亦步亦趋跟在小厮后头,往长乐宫去了。
望着那个娉婷远去,消失在宫廊尽头身影,陆修齐心中生出些玩味来,他怎得就不知,京中竟还有这么号人物?
清水出芙蓉。
天然去雕饰。
一副病美人的姿态,就株久居温室的娇花,在暴风疾雨中摇摇欲坠,能激起人无限的保护欲。
。
。
这头,
永安街,容国公府门前。
卯时二刻乘出去的那顶轿辇,复又被抬了回来。
徐温云早就候在了门前,待轿停的瞬间,立即就带着辰哥儿迎了上去。
其实姐妹二人才分别不过大半日,可徐温珍却觉得时间过得漫长,心中有种在红尘滚滚中,历经过数道劫难后的沧桑之感。
“姨姨,皇宫里头有没有高头大马,长脖子麒麟?”
孩子正是天真烂漫的年龄,满脑子都是奇思妙想。
这软萌奶声,瞬间让徐温珍彻底放松了下来,她蹲下身,将小外甥搂抱在怀中,复又接上晨时的顽笑,“都有都有,今后让你娘亲带你入宫看哈。”
徐温云眼见妹妹平安回来,也终于放心了,现下微唬着脸,
“尽跟孩子瞎说,没得让他当了真,天天在我身前缠闹。”
徐温珍只笑笑,又亲了亲辰哥儿肉肉的小脸蛋,
“怎么就是瞎说了?待改日姐夫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回来,姐姐不就可以带着咱们孩子入宫了么,是不是?辰哥儿?”
辰哥儿被逗得发出咯咯的笑声,他小小年纪,自然不明白什么是诰命夫人,可依旧奶声响亮回答了声,“是!”
徐温云被二人搅闹得哭笑不得。
待到了卉芳院,暂且让乳母将辰哥儿带了下去,详问妹妹今日入宫的具体事宜。
徐温珍便说见了哪家贵女,有哪些为了拈酸吃醋的事迹,长宁宫选秀到底是什么场面……最后谈及皇上。
“……奇怪的是,还不待内官报我的家世背景,皇上倒开腔先问了句,我是不是姓周。”
?
这倒有些奇怪了。
徐温云确实顶着周芸的户籍活动过一阵,可按理说此事被按得死死的,与皇上更是八杆子都打不着关系,他又岂会无端这么一问呢?
“那你怎么说?”
“我就回答说我不姓周。
待内官报完我的出身,皇上便闷不吭声,然后我就被赐香囊了。”
左耳进,右耳出。
徐温云浑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庆幸妹妹还好没被留在宫中,她伸出指尖,将妹妹鬓角散落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
“其实若论年龄,你早就该谈婚论嫁,若是早早订了亲,也不用走今日这一遭。”
卉芳院中,姐妹二人相互依偎搂抱在一起,说着贴心梯己话。
“可之前你身子不好,见风就咳,走几步就喘,我实在不放心让你议亲;二则,是想等绍儿会试后,再谈你的婚事,他届时若能高中,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那于你议亲也是大有裨益的。”
姐姐并未完全将话说透,可徐温珍心里头都懂。京城此等名利圈,门阀世家观念中,惯会拜高踩低。
现在若真论起来,她不过也就是个七品小官家的庶女,虽说姐姐高嫁入了容国公府,可那又抵得上什么呢?说出去终究不够上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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